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樓主: 1月23

[異世重生] [古代言情] 柳暗花溟 -【美人謀律】《已完本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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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樓主| 發表於 2013-7-16 20:18:10 | 顯示全部樓層
第四卷 絕世風華 第二十章 大禍,臨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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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“四姑、五姑和白毓燕到底還有沒有點腦子?二伯娘和母親也不管嗎?”春荼蘼陡然皺起眉頭來,氣不打一處來,“因為紅繡鞋案,杜家和白家就算不是勢同水火,也是兩不相容。她們居然讓杜家的小姐住在家裡!祖父知道嗎?” 5 L, V+ J6 B; D- |, |! A& F

4 @9 l* t7 {3 a1 k    “祖父不怎麼管內宅的事,之前也有好多京裡的小姐到咱們府裡頭作客,住個三五天的時候也很多,所以二伯娘和母親未必稟報了祖父。”白毓靈看到春荼蘼生氣,小心翼翼地道,“我也跟四姑、五姑和五姐姐說過,這樣做怕是不妥。但她們說,是七月末時,府裡擺了個賞荷花的小宴。那次請了不少京中貴女來,也有杜家的兩位姑娘。而杜三姑娘大約是心情不好,在席上喝酒喝得急了,結果跌到荷花池子裡,撈上來就暈了。母親當時就請了御醫來,說是受了驚嚇,又飲了熱酒,偏冷水相激,病勢有點急,實在不易移動,這才安排住下。再說,外面都說杜府是被白府害的。但其實那是杜府自己做錯了事,與白府無關。是……是六姐姐不饒人,倒影響了白府的名聲。她們這樣做,是要挽回名聲,讓人家知道咱們安國公府雪中送炭,不像外面傳的那樣,祖父與杜老國公爺不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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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杜老頭算什麼老國公爺,杜家已經沒有爵位了。”春荼蘼不滿。但,杜家雖然低調了不少,卻還保持著世家風格,擺著搖搖欲墜的架子,京中權貴之間的交流也不曾停下,是因為皇后仍然姓杜,皇上又似對她不滿,所以打量著東山再起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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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可是,從前只是朝堂上,現在是全天下都知道白敬遠和杜衡彆著勁兒了,這時候再表現出友愛來。不是欲蓋彌彰,更顯得虛偽嗎?怪不得外祖父擔心白家後人,生於權貴之家,居然沒無一人有那種:就是爺爺我幹的,那種氣勢。到這種程度,還裝腔作勢只能讓人瞧著心虛,不知道的人,還以為安國公府有什麼把柄捏在原奉國公府手裡哩。該痛打落水狗的時候。不但沒下手,還把它撈上來抱在懷裡,真是腦殘到無藥可醫了。 7 H' O# r- o, ^8 I6 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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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白蔓羽 、白蔓竹和白毓燕糊塗,照理二伯娘葛氏和母親黃氏不至於這麼沒成算。恐怕是平時受不了她的囂張,找個機會噁心她。說起來,這家裡的孫輩男人扶不上牆,後宅的女人又目光短淺,只知道窩裡鬥,沒出息透了。再者,自家辦賞花宴。京中貴女請了一堆,獨獨不叫上她。什麼意思呀?讓外人看笑話? : w2 d- Z' G' r/ l% S) 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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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另一方面,葛氏和黃氏大概覺得此舉不會有大礙,又合了理數才默許的。事實上,杜含玉來住幾天也確實不會折騰出什麼么蛾子,但春荼蘼就是覺得杜三好好的跑來,做出這麼臭不要臉的事,必定有其他算計。她不知道那算計是什麼。所以沒來由的一陣心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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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T  k9 C6 }; @0 c6 M    “八妹妹,你先回去。再遇到杜含玉,不用怕她。問你什麼,只說不知道就行。”春荼蘼見白毓靈有些緊張,連忙安慰。 ) c/ V1 ?% t, m8 u: k

' B3 u) w) L6 p. |, P4 r2 A) j4 i1 N    等白毓靈走了,又吩咐過兒,“沒事出去轉轉。”她意有所指的道,“銀子咱有的是,去做散財童子吧。順便,打聽一下杜三這幾天在咱家都做了什麼。事無鉅細,都要注意。不過動作別太大,打草驚蛇就不好了。” % |: N9 W& `0 K5 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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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過兒應了聲,回屋拿了針線筐籮就到外面去了,直到晚飯時才回來,卻沒打聽到有用的消息。只說杜小姐身上一直好不利索,人瘦了不少,氣力也不濟。到安國公府來,除了和白家的姑娘們說說話兒外,就一直悶在房間裡不出來,整日裡,倒有半日是睡著的。 % E* J' z1 o3 Z5 s5 e( x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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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跑到咱們安國公府,只為了睡覺?”春荼蘼冷笑,“他們杜府沒有床嗎?這麼賴著不接走是什麼意思?” ' ?, ?' U2 T4 B/ H7 L% u' [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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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白天睡覺,難道晚上往外跑?春荼蘼習慣了逆向思維,於是心頭一凜。就在前幾天,夜叉可是夜闖了一次她的香閨。說起來,一個月才見兩次,兩人都飽嘗著相思之苦。長此以往,真不是辦法。但夜叉武功那麼高,國公府的巡邏府衛都看不到,沒道理被杜含玉發現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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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不行,要告誡夜叉,最近她心裡總是不踏實,還是暫時不要再見面的好。至少,等她摸清杜含玉的底細再說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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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^' }- O* e) Q; u    整整一夜,春荼蘼都心神不寧。早上的時候,派出夜間監視的小鳳也說,杜含玉沒有什麼動靜。照理,這樣春荼蘼應該放心了才對,但她就是覺得怪異。 , |0 ]$ t: h5 n& F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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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四姑五姑和五姐接受杜含玉,表面上的理由說得冠冕堂皇,實際上,絕對是私心作祟,為的可不就是杜東辰。那傢伙不比長安雙駿名聲小,皮相又不錯,還善於放下身段哄人,除了自不量力,死盯著長安雙駿不放的,也有很多女子情牽於他。她們白家那三個,絕對在此之列。 , X/ ^7 }( R0 |1 n8 e7 j) }7 Q

4 Q, D" e5 e9 ^    可是再怎麼不安,該做的工作不能停。一大早,春荼蘼給白敬遠請了安,就帶著小鳳和大萌去了大興縣衙,把過兒和一刀留下看院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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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平時,只過兒一個人留守,但現在杜含玉在白府,春荼蘼總覺得有條毒蛇在旁邊安靜的盤踞著,只等她不備狠咬一口似的,所以雙倍小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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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在縣衙待了一整天,把卷宗詳細研究過,又問過勘驗現場的差役,還跑去鄧、楊兩家附近去,和鄰居們打聽了些事,春荼蘼回了家,晚飯後就打算出具意見書。因為白毓靈也在,乾脆就直接講解,這樣連草稿也省得寫,八妹妹自然會斟酌字句,詳細說明。到時候她檢查一遍意見書,就可以呈送了。 # j; ]6 Y" v$ s/ U5 N& |

8 q; t0 J+ i; R. W$ y1 E    “從現有證據看,罪犯很可能不是楊十郎。”春荼蘼在屋裡慢慢的踱步,慢慢地說,“首先一點就是,楊十郎與死者鄧江有仇怨。如果是仇人相邀,去的是山上破廟那種偏僻地,正常怎麼會、怎麼敢孤身前往?此為疑點之一。其二,鄧江是被人砍死在破廟的一間廂房之中的,但屋內沒有掙扎的痕跡。雖然牆壁上有噴射狀的血,但也可能是人為的,為了混淆視聽。因為從屍體上傷痕的角度來看,那樣揮刀,刀子必然要撞上牆壁,留下撞擊的印子。要知道,那廂房非常狹窄,連成人展臂都有困難。所以說,鄧江之死,十之八九是親近之人所為,然後栽贓到楊十郎身上。但為什麼真正的兇手選了楊十郎做替罪羊?除了和鄧江有仇外,有沒有其他原因?要知道,假如那封邀請鄧江的書信是偽造的,有誰能拿到楊十郎的書信,藉以模仿他的字體?又是誰,把血衣扔到楊十郎的家裡。若楊十郎是殺手,那件血衣為什麼不處理掉?非要拿回家,還藏在書房中?而鄧家那邊,是誰能說動鄧江到那個破廟去?所以我認為,從楊十郎和鄧江身邊的人入手,就能抓到真正的兇手。” " ]% w2 U! w; E( R7 K

5 l! v8 @8 D3 R3 d# G- {    她一邊說,白毓靈一邊奮筆疾書,先寫下重點,然後再細細琢磨,怎麼言簡意賅又文詞清楚的寫好正式稿,再用絹秀的筆跡抄錄成呈送稿。 + _  O* Q& v: d) d/ r

6 y5 t! i. h7 ]% _" W    “底下註明……”春荼蘼補充道,“楊十郎有個庶弟,名為十二郎,是個秀才,卻仰仗他過活。鄧江的家裡嘛,其繼妻唐氏美貌,街上有傳,唐氏與楊十二郎關係很不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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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白毓靈聽到這兒,筆頓了頓,抬頭望向春荼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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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L( M5 f' j# F- [    春荼蘼笑笑,“這句標註要用暗示的口吻,千萬不要落實了說。因為我畢竟沒有擔任任何一方的狀師,沒經過嚴格的調查論證,絕對不能下定論。那樣,不科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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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科學是什麼,白毓靈並不知道,但六姐姐總是說,大約是不合情理的意思。她也不多口去問,只連夜精研字句,第二天一早就把呈送稿備好了,工作熱情非常之高。 6 I3 {. v6 ^, f& w! V" d4 Y/ e9 @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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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春荼蘼仔細看了看,並無不妥之處,隨後就讓一刀跑一趟,送去了衙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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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k4 _% s( O4 \8 `+ U" ~    幾天後,如今已經漸有包青天之名的包縣令審結了此案。他先是依著春荼蘼的疑點,暫緩為楊十郎定罪,先行關押。隨後又依著春荼蘼的暗示,監視楊十二郎與鄧江的繼妻唐氏,結果成功的抓姦在床。把兩隻野鴛鴦一通大刑侍候,細皮嫩肉的二人就招了。無外乎楊十二郎與唐氏通姦,一個嫌棄丈夫礙事,一個想謀奪嫡兄的財產,於是預謀了這起殺人事件。 * T* ~; z8 J; c/ K; g

& t; L. z( [. E    信,自然是楊十二郎模仿嫡兄的筆跡所寫。血衣,也是他偷了嫡兄的衣服,染了血再藏到書房中。還在那天給外出的嫡兄下藥,讓其昏睡野外,失了不在現場的人證。而唐氏,知道鄧江好色,垂涎一位豆腐西施的美色,於是設計,讓鄧江以為那俏寡婦約他在破廟幽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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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{- s2 S% Q* e    於是……   U4 _8 Q: T1 i& y3 U* F) x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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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這件案子只是諮詢了春荼蘼,而結果也非常簡單直接,她沒怎麼放在心上。因為很快到了八月十五,杜家終於把杜含玉接走了。春荼蘼感覺壓在心頭的石頭終於丟掉了,暗鬆了一口氣。 9 K3 @: [  o9 v) ?" R: T' q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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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又因為是中秋佳節,春荼蘼無法出門與夜叉相會,只能待在府裡。卻不知,這種團圓的節日裡,她聽聞了大禍,臨頭。   i2 O+ T1 W( v( 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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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C& i  h$ A! f8 H# @. p  ]2 G    …………66有話要說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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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r# l- g/ T/ N1 W% a5 p5 h6 E    雙更求粉紅,雖然月中了,大家手裡的票少。月初和月底才是最富餘的時候,不過應該有漏網之魚吧?大家撈一撈嘛。 ! C9 P' y9 G  l; J- e' e% c7 x. _

# z7 E" f. ?6 T4 U" w! O: X    第二更晚上八點多。 : q, F6 F  S# l( c% x  l

/ Q( m( c* ~4 E    謝謝。   N4 Q$ {0 H( y6 V5 H7 c+ b) 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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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樓主| 發表於 2013-7-17 00:03:43 | 顯示全部樓層
第四卷 絕世風華 第二十一章 夜叉被抓了+ ~, ?. d3 }0 Z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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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每逢佳節倍思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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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T, g/ p* Q: c' r    中秋節,月圓人圓的日子,春荼蘼難免會思念遠在安西的父母與祖父,白敬遠於是破天荒的一整天都把她帶在身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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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這種日子,以白敬遠今時今日之地位,送節禮的就特別多,但能得到他親自接待的,自然是勛貴重臣。所以很多高層人物及他們的隨扈部曲都看到,白相帶著長孫白毓秀和六孫女春荼蘼待客。白毓秀跟在他身邊是正常的,畢竟是未來的安國公世子,帶著孫女……春六小姐還穿著男裝,頭髮帥氣的向上束起,實在是不同尋常,不,簡直是驚世駭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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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N; ?/ d' Z2 I& u. f! Y# c    到得中午,皇上還賜了御製的月餅和各色果子。有心人發現,安國公府的賞賜,是皇宮第一個派送出來的,檔次也是最高,顯示著皇上對白相的無盡榮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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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q- X1 S3 p& d9 b    午飯後,白敬遠帶著春荼蘼回到大書房,跟她商議節後去長公主府賀喜的事。就在今天早上,皇上下旨,賜婚長公主之子康正源與景陽侯嫡女謝天琳。這是長安雙駿之一的大喜事,也是有皇室血緣的子弟近十年來首次的姻緣大事,所以消息一傳出就非常轟動。當然,也碎了一地的少女心,包括九公主韓謹佳在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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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?) g& \7 s( P% P1 g0 G1 R2 A    春荼蘼到長安後,雖然和康正源交流次數不多,但兩人相處之時是用心相對,所以交情可算很不錯。她也是真心為康正源感到高興,白敬遠就特意拉了她來商議。 * c! t! Q# q  _$ V( N$ p

  `$ F% F7 K3 L! h! Q" R1 X) }    謝天琳,她接觸不多,偶爾的幾次會面,可看出是個嬌憨活潑的性子,心地還不錯。當日她初來長安,又是那樣離奇的身世,還做了狀師這種低賤的職業,謝家小姐也只是沒怎麼和她說話而已,卻也並沒有歧視和輕蔑。謝小姐這樣的脾氣配上小正那種溫柔而內斂的性格。可算是非常互補的。而白敬遠則是從政治角度考慮,也認為此件婚事非常般配,而且……利益均衡。 0 c% A' Z6 t" d& V' 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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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康正源定了親事,只不知賢王世子,皇上有什麼打算?”白敬遠試探著說。但見春荼蘼神色一窒,隱隱流露出憂愁的樣子來,心就揪緊了。 # S9 `+ I/ m* r3 v

- c+ M7 n# c! }8 J# S/ r' B    韓無畏的人品相貌自不必說,身份地位更是大唐首屈一指。而那小子對自家孫女有情。是長安上層貴族都隱約知道的事。可他很清楚,皇上絕不可能讓韓無畏娶自家的外孫女的,因此很怕兩人之間有情意,那樣以這兩個孩子的性子,還不知要鬧出什麼事。平時冷眼旁觀,似乎荼蘼沒那份心,可現在那是什麼表情?難道說一天大似一天,就有了淑女之思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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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z5 H) B! G. t% p# }    他不知道,春荼蘼是因為想到上次竹林一別,就再也沒見過韓無畏。心中不安。她愛著夜叉,這個毋庸置疑。但她也非常喜歡韓無畏。就像最好最好的朋友。她知道自己無論如何算是傷了他,如何能不擔心?他幫了她很多,非常無私,而她給不了他愛情,感覺非常抱歉。這些日子來,她不是沒找過他,但是一直找不到。也不知。是不是他刻意要避開自己。有的男人就像野獸,受傷了,就會躲起來自己舔傷口。不願意暴露於人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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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於是祖孫兩個各懷心事,就把這事揭過了,誰也不再提。只是在晚上全家人吃了飯,一起到主院瑤池貫月旁邊的水榭裡聽曲賞月時,有丫鬟來報,“賢王世子殿下來了,要求見六小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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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{5 o* u. u* E9 l- r, q    唰的一下,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春荼蘼的身上。 6 \! _  T" H: B; X9 W' 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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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不是平常的日子,而是中秋佳節,韓無畏不在王府裡陪伴父王,卻偏偏跑來找春荼蘼,這其中隱含的意思可就深了。登時,除了白毓靈外,所有白家未嫁之女都滿心妒忌。而男人和年紀大的女眷們,則覺得春荼蘼行止不端,招惹得男人這時候來找,怪不得是外面養大的呢。 5 C, g2 N+ A5 }& n: U7 C

7 w1 b6 Z: H9 ?9 N! C    只有白敬遠和春荼蘼對視了一眼,都微微的蹙眉,心中略略不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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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d% G3 r9 O5 R" ]; y3 }" m+ L    韓無畏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,這時候來是非常失禮的,定然是有大事發生。但他不找白敬遠,而是找春荼蘼,難道事情是與荼蘼有關?可最近,她既沒打官司,又哪來的是非?白敬遠還暗想,難道是皇上賜婚了康正源,下面輪到韓無畏,所以他坐不住了,衝動之下顧不得時候不對,要來找荼蘼商量嗎? & x# }# y! V3 B. ?$ ^# 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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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他很想跟去看看,畢竟這也說得過。天色已晚,有男人來找自家孫女,他當祖父的要求在場,一點兒也不過分。但忽然見到荼蘼對他幾不可見的搖頭,就猶豫了下,最後還是選擇了掩去心中的憂慮,先吩咐下人把韓無畏讓到外書房等候,隨後對春荼蘼溫言道,“既然找你,那你就去看看。賢王世子回京後,還兼管著京畿的護衛大營,怕是有什麼宵小之輩大過節的也不消停。若是涉及律法之事,那是你擅長的本事,一定要全力幫助,也是代我白家為皇上盡心辦事。”他輕輕巧巧兩句話,把事件定了性,告訴所有人這是公事。而且,外書房本來就是重要的會客之所。這樣一來,以後誰要是敢胡說,就是違背他的意思,就是忤逆。 8 E, E+ X- Y0 ^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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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是。”不知為什麼,春荼蘼心裡砰砰亂跳,費了好大的力氣才保持面色平靜,動作穩重優雅的向長輩們行禮,之後告罪而退。儘管急得恨不能快跑,卻還是得擺足了架子。直等到徹底離開了眾人的視線,才飛奔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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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`$ q( z) `# V6 X* X8 g    幸好跟著的是小鳳,不然都追不上她。 4 b( S- F( o- j3 y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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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才進到外書房所在的小院,就見韓無畏身著便裝,在屋子裡轉來轉去。天氣仍然火熱,外書房的門上,掛的是竹簾。就著燭火,春荼蘼清清楚楚看到韓無畏的樣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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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他憔悴了很多,曾經的英氣勃發被憂傷和黯淡所代替,有些鬍子拉碴的。他本是陽光般的男子,不熱烈,但總是讓人感覺溫暖而明亮,心底都寬了。可如今,他就像被蒙上了烏雲,看起來真令人心疼。 + _5 l9 Q" ^1 i+ t8 z, J6 B+ @

: d. F2 c3 A4 Y) v. A    在此時,他一臉焦急,似乎還帶著濃濃的內疚和失落,完全注意不到外界。春荼蘼故意放重了腳步,甚至打起竹簾,進入房間,他竟然都沒注意到。可見,其心理壓力有多。對他這樣的男人來說,這反應預示著他幾近崩潰的邊緣。 ( I" ?6 W- a7 x% v, K/ z

, g, W* h: {+ Q; b* `  s    “無畏。”春荼蘼叫他,下意識的放輕聲音,好像怕驚到他。 9 F# m' b( J* \9 k7 @2 ~) X

2 y0 z- _- C& H, H* v    可韓無畏還是嚇了一跳似的,條件反射般的回過身來。他怔怔地望了春荼蘼一會兒,突然緊抓住她的手,“不是我!不是我!不是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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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怎麼了?”春荼蘼的心跳得突然更劇烈了起來,可她咬著牙保持平靜,也沒有抽出自己的手,雖然被韓無畏抓得要斷了似的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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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N% A0 H8 n1 u* O8 i    “真不是我!”韓無畏的眼睛發紅,似怒、似恨、似委屈和冤枉。 . k6 G# x5 M( {8 f4 r! W0 V; [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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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我相信你。”春荼蘼很認真誠懇的說,“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,但我信你!”由心而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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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韓無畏像被抽渾身力氣似的,肩膀鬆垮下來,慢慢縮回手,慘笑,“雖然不是我,但想來想去,我可能也要負上一點責任。荼蘼,我可以接受你不喜歡我。真的,雖然很難,可我能慢慢接受。我正在試著……慢慢放下你。但是,我不能忍受你看不起我、輕視我、憎恨我。哪怕只有一天一時一刻,哪怕只有一絲一毫。我受不了的荼蘼,我要怎麼辦?” " c4 h6 B- Z- h) @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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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我不會恨你的,永遠也不會!”春荼蘼再度保證,不是敷衍,仍然純出於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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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_4 H* |' B9 u5 d# ?+ m: A    “夜叉被抓了,如今就關在天牢裡!”韓無畏衝口而出,好像一下子決堤似的,大腦與心靈都控制不住嘴,最艱難的話,以最激烈的方式,猛戳進春荼蘼的心窩。 ; w# c/ _  `) }" I  h" w, w3 x; B4 l

) F* ~& C2 q; \$ @. e2 k    瞬間,是不心痛的。甚至沒有感覺,懵懵懂懂,那句話在腦子裡化不開,當然其中的意思也就不明白,只是胸口發涼,像整個被擊透了般。但很快,春荼蘼感覺周身發冷,似乎被丟入了零下一百度的冰窖之中。 $ L' X8 z& S- L% p" S$ P2 V  P) R' N

4 c; U, x$ J" ]% K1 M% p    “你說什麼?”她下意識的問,大腦僵到完全不會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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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韓無畏沒回答她,但剛才那句話卻在她耳邊不斷迴響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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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第二次,兩世裡來的第二次,她感受如遭雷擊,全身麻木不堪,連心臟都沒力氣跳了,腿軟得根本站不住,一下就跌坐下來。上一回是在前世,聽到父親和祖父同時去世的消息,她覺得失去了這世上的所有光彩。這一次……這一次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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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韓無畏眼疾手快,忙地接住她,抱她坐到椅子上。 1 H2 `1 |  R* o$ O* o7 ]! \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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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荼蘼,呼吸!呼吸!”韓無畏看著臉上瞬間失去血色的春荼蘼,緊張又自責,“荼蘼你別嚇我,快呼吸!”說著,拍了春荼蘼的背部一巴掌。 ! r' b4 J( r" O3 U1 [8 N6 g. P

" W7 s* j" v6 O: Q" J2 k: d& n2 s    呼!心窩子裡那口冰得人生疼,好像四處帶刺的濁氣終於衝出胸口。雖然,隨之而來痛苦像凌遲般,但總算心臟能跳了,血管裡的血也恢復溫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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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Z# X. w( t. ^* q    “什麼時候的事?”在連續深呼吸了半天後,春荼蘼終於恢復了點理智,問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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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…………66有話要說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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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U% [- }) K# u2 U1 ^5 b    寫這章的時候,心裡好緊張,好像夜叉就是在我面前被帶走的。大家緊張了咩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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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明天是單更,下午兩點。後天還是雙更,期待吧!   o# [$ \1 D/ K" I8 `% O, a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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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樓主| 發表於 2013-7-18 04:52:51 | 顯示全部樓層
第四卷 絕世風華 第二十二章 我要為他上公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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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“一個時辰以前。”韓無畏仍然擔憂不已,目光在春荼蘼臉上游動,片刻不敢離。剛才她像要斷氣似的,他嚇壞了。之後,是強烈到要燒死他的妒忌。 1 d' r9 g4 i: ~  n* J" 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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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若是,她能為自己如此,就算死了,也不白活這一場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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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M- m# X5 X' e- x. u$ ~    “怎麼會被抓的?”春荼蘼又問。照理,夜叉應該待在一處安全的地方,是別人找不到的。 ) ?" u  @: x- Y( n% `2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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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有人告密。” 1 H/ J9 R( N1 _4 M, ]( c3 J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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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所以,韓無畏才一直說不是他!因為他知道夜叉的存在,夜叉的身份。夜叉和錦平日行事那麼保密,瞭解事實的人應該極少才對。若夜叉被抓,以他們情敵的關係來看,他是告密者的可能性確實最大。 " C# L1 c( z- A( `

& V9 u5 F6 B3 C% e; ^    但,不是他。她幾乎本能的就確信了。 2 z. f% ?+ p, @! ^: V

9 y! ]5 N, n9 l1 O- Y8 J    “那……告密的人是誰?”她咬緊牙關,免得發出咯吱聲。 7 [& }1 N  ]- J" 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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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韓無畏猶豫了一下。 & q; A4 B; [% 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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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因為在此異時空大唐,有一項很人性化的制度,就是不提倡密報,但對告密者,是給予保密保護的。 , B* V5 r! p8 n. 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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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杜東辰。”到底,事關荼蘼,他還是說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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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春荼蘼怔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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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韓無畏再度猶豫,卻也再度吐露實情,“但我覺得,背後的正主兒,應該是杜含玉。畢竟阿蘇瑞是男人,她一個養在深閨的小姐牽扯到外族男子,名聲就全毀了。因此,拿杜東辰當了擋箭牌。至於說,杜府答應拋出嫡長孫出頭,有沒有要打擊白府的意思,暫時不知。” ( k) G$ U8 w0 a- a

1 I8 \* C0 X: @7 ^; f: i0 h8 b( S    春荼蘼心裡咯噔一下,心中盤桓不去的不安和疑惑都有了答案。她就知道!杜含玉放下自尊,跑到“仇人”家裡住下,必然有更深層的目的!只是,她沒想到是針對夜叉。不,這就是針對她的!杜含玉在用這種方法報復。但,她怎麼知道夜叉的事?而且,杜含玉又是怎麼發現夜叉的藏身之處的?因為夜叉換了地方。連韓無畏都不會知道的吧?若說前幾天夜叉冒險,深夜裡來安國公府探望她,她不相信有人能跟蹤夜叉而不被他發現。 % `2 e% C) Z/ c$ F$ j. f- q, k

, X7 i- b" E4 c! u5 N7 r    看她皺起秀氣的淡眉,韓無畏忽然很侷促、很後悔,囁嚅了半天才道,“我之所以認為告密的正主兒是杜含玉,是因為那天竹林一別,我喝多了。當時……當時。似乎遇到過杜家三小姐。我沒有酒後胡言亂語的毛病,但我醉得太厲害,不確定有沒有說了要命的話,只記得似乎是……提到了你。”他閉了閉眼睛,又睜開,“對不起,荼蘼,對不起。所以我剛才說,就算不是我做的,但我要承擔一部分責任。荼蘼。你要怎麼樣我,我沒有怨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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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s. m( }( S( ^( \( m& j. M8 I8 Z    春荼蘼又是怔了怔。之後輕輕搖了搖頭。 ; j4 I4 B( L" X

9 K, A; D4 j, ^6 ?2 V    韓無畏在她臉上沒有看到責怪和慍怒,心中反而沒有著落,試探著問,“你不怪我?”   N* H. H! s) ?  X: [: K1 g3 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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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怪。”春荼蘼定定地望著韓無畏憔悴的臉,其實完全討厭不了他,更恨不了他,“我怪你為什麼隨便在外面喝醉酒?為什麼有苦卻要對杜三說?若因為你我之間的問題。你想不開,不是還有小正?他是你最好的朋友,還是你的表親。你的喜怒哀樂,不是應該找他分享嗎?為什麼是杜含玉?” & c5 G" f1 F, J1 |

! `3 u5 [# {  t3 U- L" {    “荼蘼……”韓無畏很無力。 + A2 R: S. S7 E- 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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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是,我怪你讓她摻合進你的生活!我怪你讓她這種女人利用!可是……”她握住韓無畏微涼的大手,“殺人也分故意和過失,故意也分為直接故意和間接故意。我知道你是多麼驕傲的人,怎麼會這種手段傷害阿蘇瑞?而杜含玉與我有怨仇,不僅是因為我打倒了奉國公府,其實……她早就覬覦阿蘇瑞,卻愛而不得,勢必要狠咬我一口的。不是藉著這個機會,也還有其他。我根本躲不開與她死磕的局面,早晚而已。所以怨有頭,債有主,我的敵人不是你!從來也不是!” ; a% f; A" `4 t& O) Z

  ?  A9 j) B9 K7 K: [    那麼杜含玉,等著吧。我會讓你明白,這世上有的人不能惹!而你,真的惹毛我了! 1 K, w; B: K) A) H1 ]# R# 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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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韓無畏是第一次聽說杜含玉也喜歡那個異族的王子,也是狼神之子,不禁大為意外。他兼管著京畿護衛大營,當時雖不是他輪值,沒有參加抓捕,卻也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。只是他一直心亂如麻,到這會兒也沒有章程。就覺得到底他有些責任,必須要儘力挽回。無論如何,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,他不在意阿蘇瑞,卻不想傷害荼蘼,不想因為他的緣故,讓荼蘼難過。 ) G" s2 W0 ~1 s) ]5 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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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現在,要怎麼辦?”他問,“若用得到我,只要不涉及我大唐江山和皇上,我拼上性命也會幫你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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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I' W* x5 K$ u1 ^    “你不懂。”春荼蘼苦笑搖頭,“他潛進長安,沒有任何不可告人的目的。他不愛權勢與金錢,他只是想過普通人的生活。選擇長安,是想著燈下黑的道理,不管是咱們大唐還是西突厥的人,都不會想到他會藏身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。”始終不走,還是因為她。如果從這個角度來說,她難道不需要負上責任。 , t) q& w% y9 I

" S7 R0 C) b5 `. [' J3 g    若他們沒有相愛,他不會面臨到這些危險。可是她卻不認為,愛有什麼錯。 0 k# C7 u  U; e8 `' {% b

+ _/ A3 ^0 _" x5 ^3 k% L    “我相信你對他的判斷,所以我也信他。”韓無畏一言千金,“說吧,你要我做什麼?”   \. \) K4 n1 [& m1 G' @6 w8 s1 f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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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讓我想想!讓我想想!”春荼蘼閉上眼睛。 ) o8 B; ?, b% j. y/ 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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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這是要命的事。可她的心太亂了,必須冷靜下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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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f4 A; K; N6 `  c$ D* A9 a; ]. t    幾分鐘後,她睜開眼睛,已經勉強能夠平心靜氣,“怎麼抓的他?公開逮捕?還是秘密逮捕?是哪兒的人經辦的?” / K3 ?7 L& N+ D$ T$ n- [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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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你知道,咱們大唐的大理寺,下面不設監獄,也沒有專門司捕的差役。加上,阿蘇瑞畢竟是突厥人,還是地位很高的那種,所以得到密報後,是大理寺協同專門負責西域事務的鴻臚寺、刑部衙門、拿了皇上的手令,從護衛大營調動的人馬,一起去抓人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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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X% x. w) R: e( T    好傢伙,四方人馬,奉有上諭。夜叉,你這次不冤枉,連大唐的皇帝都驚動了。若真折在長安,也算是夠本! 3 B: {4 O* w# G/ h) S

* J- @" E& L; M' `" \    這樣想著,腦筋卻還保持清醒。問道,“這麼說不是密捕?”這麼多部門,這麼多人,想保密是很困難的。但既然沒有昭告天下,只怕也不能算公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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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韓無畏點點頭,“因為知道阿蘇瑞萬人難敵,所以出動了不少人馬。但他似乎沒有很激烈的反抗,並無人員傷亡。”對付一個便裝的異族王子。護衛營出兵八百,個個裝備齊全,如臨大敵。想想,還真覺得窩囊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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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他沒有反抗?”這不像夜叉,他有自己的尊貴,隱於民間時能被最底層的小民追打,但也有不容冒犯的地方。 $ A$ \3 z+ \9 E$ 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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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因為先抓了他的手下,以此為人質要挾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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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春荼蘼心裡又是一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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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M5 C% b- h+ `( g6 t4 N    錦衣!竟然錦衣也折裡面了!就是說,她可用的人不多,可面臨的相救難度卻是最大。還有。為什麼謹慎小心的錦衣也出了事,而且比夜叉出事得還早?無論如何。她必須弄清楚,杜含玉是如何把他們一網打盡的。僅憑韓無畏幾句醉後之言就全方位的推測了出來,杜三還沒那個本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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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但,這不是目前最重要的。最重要的是,夜叉暫時保證安全。從這個角度考慮,落到皇上手裡是好事,他不會無故殺掉夜叉的。對上位者來說。有大用的人,要留到最關鍵的時候。 # u% B2 V: O+ w. g% q

- V* U8 u" [! f  `& t/ P. [    “無畏,幫我一個忙。”她想了想。果斷的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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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你說!” # X( }8 S" v$ U4 t9 d  b. c% p+ F: p

0 q7 y% `' Q2 W- [0 ~! f- C    “我的策略是,先下手為強。” % U" M/ `9 q. D1 q

& E! @1 n2 l$ r    “什麼意思?” , b7 _) h+ I* N' P7 y; p  x6 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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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就是,先把事情鬧大的意思。這件事,不適合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,必須要天下皆知才好解決。我要你動用你私下裡的力量,把他被抓的消息散佈出去。尤其要提到,他是突厥的狼神之子,被巴戈圖爾陷害假死,實際上還貨真價實的活著。”春荼蘼道,“把水攪混了,才好渾水摸魚啊。” & C4 h; ]( W8 a, A8 k+ \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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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她的潛台詞是:只要鬧大,才能逼迫皇上不能輕易把夜叉怎樣。到底夜叉在突厥普通人民的心中,地位和身份都很神聖。大唐雖強大,並不怕西域諸部,可皇上有雄心,因此不會在西域百姓心中造成很難化解的仇恨。不僅如此,韓大叔還得保護狼神之子。若夜叉不明不白的死在他手裡,他就不只是落個糊塗昏庸的名聲那麼簡單了。至於說如何處置夜叉,會讓韓謀非常為難,那是她不去考慮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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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你這是把燙手的事扔給皇上?”韓無畏明白了,吃驚。 . D! J4 `) g8 z

* }4 ^% I- I) C  T9 H  E    這丫頭,真正膽大包天,而且行事出人意表,居然要把所有事都攤在明面兒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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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他完全可以把那個燙手的人賞賜給我,我還不稀罕他插手呢。”春荼蘼毫無逼迫君主的負罪感,“只是你要小心點,別把自己捲進去。就算皇上懷疑是你是幕後推手,也別讓他抓到把柄。記住,關鍵時刻死賴到底就行。你是他的親侄子,他拿你無可奈何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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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C9 w( }! Q7 e( k, e    她這樣近似於耍賴,在這樣緊張的時候,內疚的韓無畏差點笑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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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然後,我要找個面見皇上的機會。說服他,關於受通緝狼神之子潛入大唐之事,如何處理要適用我們大唐的律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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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你要為他上公堂?”韓無畏驚訝。 & B' `* S0 @1 {* }; H" C: o

  M" F* g5 k. |    春荼蘼點頭,“對,我要為他上公堂。只有上了公堂,我才能救他。這樣,皇上也可脫了這燙手的事。一切,自有律法做衡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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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~! A9 h1 G( |: R2 t# e' }    救人不是最終目的,若從此讓夜叉能名正言順,才算因禍得福。之前,她雖然想讓夜叉生活在陽光下,但不敢兵行險招。如今事已至此,不如藉機搏一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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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韓無畏目瞪口呆,從沒想過,敵方的上位者在本國被抓捕,還可以用本國律法處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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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最後,你要想辦法,讓我見他一面。”春荼蘼說出第三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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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樓主| 發表於 2013-7-19 09:10:38 | 顯示全部樓層
第四卷 絕世風華 第二十三章 敢跟我搶男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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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韓無畏匆匆離開後,春荼蘼直接去了主院大書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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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她心急如焚,很想跟著韓無畏去做事,更想到天牢去見夜叉。但她知道,她不能亂,一旦她亂套了,夜叉就危險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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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突厥之前蹂躪了漢地百餘年,實施的是暴政,酷虐無比。如今大唐才經歷兩代君主,雖然韓謀英明,採取的是民族大融合的政策,普通百姓對西域諸部的人雖然有點種族歧視,卻還算寬容,彼此間的生意也做得紅紅火火。但對前王室後裔,民眾仍然有不好的記憶和仇恨心,何況突厥還時常擾邊這麼討厭?8 c; Z1 @1 _1 B, o) L0 z  z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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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在這種情況下,民意已經是一邊倒了,萬一夜叉是“狼眼組織”頭目的事洩露,麻煩就會更大。他曾殺過大唐的官員,哪怕非造意者,而是受僱,依大唐律,一樣有死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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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好吧,就算皇上因為政治和外交的目的,巧借名目,不殺夜叉,而是把他監禁。但,那樣仍然令他面臨著死境。他武功那樣厲害,關押他,要不要穿了他的琵琶骨,挑了他的手腳筋或者灌下麻藥類的藥物?那樣他連自保之力也沒有,怎麼面對不斷的暗殺?/ v, _, J0 ~# q6 i3 x, z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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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太多人想除他後快是必然的,當年他殺過的人中有不少是大唐的貴族高官,這其中雖然有突厥人的授意和利益,但只怕大部分是大唐內部的勢力傾軋。他入了獄,那些人難道不擔心自己見不得光的往事被揭出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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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Y7 A$ q/ q& o; t# c    只有死人才不會洩露秘密,這個道理,古今中外的壞蛋都明白。何況,現任西突厥的王本身就想除掉夜叉。韓謀有耐心保護夜叉嗎?就算他肯,他高高的坐在龍位上,又怎麼能防得住底下無聲無息的滲透。到時候夜叉就會死得無聲無息,不明不白。* k3 z4 P2 Z1 R) m  _* ^2 v/ H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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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所以,要想拯救夜叉,就必須讓他獲得自由。連坐牢也不行。甚至得幫助夜叉得獲得某些權勢做為後續保障。只是,這實在是比登天還難。但她沒有退路,於她與夜叉而言,退一步不是海闊天空,而是掉下懸崖深淵摔死。她必須以巧取勝,想出最佳方案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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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v) Y9 l1 a/ x! q    前提是,她能得到皇上的支持。就像真假皇帝案一樣,皇上要保影子。她才有發揮的餘地和機會。但要做到這一點,夜叉對皇上必須是有用的。韓謀是英主,好皇帝,所以也無情。只有利益,才能打動他。# o3 _* B5 ?' E- 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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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中秋佳節的酒宴還未散去,歡笑與絲竹聲,隔著水音輕飄飄傳來,遙遠而模糊。剛才還身臨其境,如今一切都像是夢中,與她完全無關。反而有股子淒涼意。) k' x% K2 |4 W% s

$ k, `+ D2 S. g1 f: R    大書房內亮著燈,有一道清癯的身影。映在竹簾上。7 k/ F1 q8 W3 _+ o9 F4 ~3 t* x

  R  w# M4 e$ ]; v5 D0 ]    書房外沒有留任何侍候的人,只有大管家白衛親自守在門口。見了春荼蘼,他立即上前打起簾子,輕聲道,“相爺等候多時,六小姐快進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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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春荼蘼點頭,深吸一口氣。腳步堅定地走了進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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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Q: U: H7 p! N. q! S    “什麼了不得的大事,居然讓賢王世子大節下裡急急火火的跑來?”白敬遠正在屋裡來回踱步,面上雖然還很沉著。卻直截了當地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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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e6 t, |3 K4 `    “大理寺協同鴻臚寺、刑部衙門,領著皇上的手令,引了護衛大營的八百兵馬,今夜抓到一個人。”春荼蘼老老實實的回答,心中竟然隱約有些自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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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q2 I4 ?, c. p    她的男人,就是這般強大,要出動這麼多人,還要利用人質才能令他低頭。只是為什麼是今天?月圓人圓的美好節日啊!+ F5 I* U5 _( [- i2 |  ~) V$ 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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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白敬遠果然有點吃驚,“究竟是什麼人,居然禁得起這等排場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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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我喜歡的男人。”春荼蘼平靜的口出驚雷,“我要嫁的男人。若他死了,我就為他守節一輩子的男人。西突厥的王弟,狼神之子阿蘇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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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要為夜叉打官司,還要爭取皇上的支持,首先外祖父的點頭少不了。所以,她必須說出全部事實,除了夜叉經常半夜摸進她的閨房的這事之外。這就像打官司,當事人隱瞞實情,後面會造成嚴重的後果。所以,不管多難為情,也必須坦白。
+ u% f% |) {( j; g( f1 ?. q) e
, h% }! A3 |% I& k0 t% \    只是夜叉二字,是他們私下的暱稱。對外,夜叉就是阿蘇瑞,巴戈圖爾的王弟,宗法上的第四順位繼承人,民意上最合適的西突厥統治者。(巴戈圖爾已經有三個兒子了。)/ O) F; i( g! D/ X2 _

' h% b- @7 j9 r; V# h    泰山崩於前不變色什麼的,是因為壓過來的山還不夠大。白敬遠永遠那麼沉得住氣,此時卻被驚得目瞪口呆,一時居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,“你說什麼?再說一遍。”這些事,完全沒有邏輯,當然也沒有預兆,突然就降臨了。$ T$ G9 q( O. l6 R0 ?3 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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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春荼蘼一字不差的複述,之後上前攙扶白敬遠到桌邊,因為老爺子看起來似乎站不住了。& Y4 K! ^% g% m+ q$ O, f. j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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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白敬遠緩緩坐下,半天沒說話,直到春荼蘼站到腳酸,才示意她也坐下,然後問,“你怎麼和那種人攪在一起的,他為什麼來長安?”  [6 A6 S, k5 D2 ]! x

' L: f* ^* c  K+ j    “在范陽時就認識,他救過我好幾次性命,所以我就拿心、拿這輩子還他。”春荼蘼說得坦蕩,“他來長安不是陰謀什麼國家大事,是為了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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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B* V% L" v3 T( g2 ~    “為什麼我不知道?”白敬遠皺眉問。( b3 |! W. }# s. }1 D; [" B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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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因為我沒告訴您,因為他行事秘密。”& N4 {1 A& @  Y! Q7 Q

! W. G6 v* n9 K3 c7 R0 x2 s0 d    這話,真的戳白敬遠的心窩子了。沒錯,他之前一力把這丫頭弄到身邊,確實是有利用她的意思,也確實是為了白家。但後來,他是真心喜愛這個丫頭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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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a3 Y) f$ d& s- y    春荼蘼察言觀色,也有些不忍,乾脆又說了句實話,“我爹和爺爺也不知道,我誰都沒告訴過,因為阿蘇瑞的身份太特殊了。韓無畏發現我們,完全是巧合,所以,他特地來通知我。”$ u3 X$ Z' _% `0 T1 j, j: y

' ~7 l7 J; {. y" W    聞言,白敬遠舒服點了,但很快眉頭和心頭都打了死結,“你要怎麼辦?”全盤和他托出這件事,神色間有堅毅之色,是有主意了吧?+ Q1 B, H, b" b- x1 g5 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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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春荼蘼略沉吟了下,感覺外祖父挺靠譜的。畢竟,他沒有追問一個危險的男人和自家外孫女交往的細節,而是考慮到大局,果然非普通家長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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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於是,她把整件事都原原本本告訴了白敬遠。最後說,“我要救他,在公堂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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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?. v/ j) p! x( ?$ W    白敬遠沒回話,而是閉目靜思。但他並沒有想多久,很快就睜開眼睛道,“我明天上朝之後,會幫你探探皇上的口風。”2 v+ P6 M3 d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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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春荼蘼怔住,沒想到白敬遠答應得那麼痛快。害她準備了一車勸說、哀求和威脅的話沒說出來,倒有點被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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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您同意?”; V: z# M7 P7 |8 A+ ^" a1 v3 A2 m

& P) `; l4 F3 K$ f8 r) Q7 N  R    “你這丫頭,先斬後奏這一招,玩得又精又狠。”白敬遠沒好氣地道,“你已經把事情鬧大了,我不同意能怎麼辦?只怕再過幾個時辰,天色一亮,滿長安都會議論這件事。不出十天半月,阿爾泰山那邊也人盡皆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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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i, O/ {7 e9 j# ?    今天他算是明白了,他視六丫頭為保護傘、皇上視六丫頭為刀。雖然沒錯,但他們忽略了一點。刀也好,傘也罷,其實都不為他們所完全操控。之前顯得那麼配合,是因為她願意。若她不願意,那就怎麼也不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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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n. `3 Q4 G  W; G6 y) ]- Z4 I' R7 P    剛才那瞬間,他想把這丫頭關起來,不讓她摻和這件事。但他問自己有用嗎?答案無疑是否定的。最後還會鬧到荼蘼和自己離心離德。何況,這件事已經到了無可收拾的地步。% E$ c+ E* y; W1 S- F- t/ G, c

3 A1 z" I6 F0 B9 V2 m# y3 r# {2 p# M    六丫頭說得對,要說服皇上。就得讓皇上有利益可得。這利益不是私人的,而是事關大唐的國運。而能為大唐帶來好處,他同樣肝腦塗地,死而後矣。當然,若辦得好,對白家也有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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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既然攔不住,不如出手相幫。險是險了點,到底值得搏一搏。而且現在皇上也會為處理此事而焦頭爛額,荼蘼接下這事,就是白家接下這事。為皇上分憂的人,一定要姓白。當皇上不憂愁了,白家就會繼續安穩富貴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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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^% B- @2 C0 [# ?! n% S- b% p  V    “不過皇上是雄主,一般這樣的人都不容人逼迫的。你之前的先下手為強雖然好,卻免不了要受皇上刁難,你要有準備。”5 s% h4 e/ U5 O; G3 Q9 h& p

! a( N- ?% B$ E1 Z    “知道了。”" |1 ]5 A5 O( K# S% u" J

% Z  }1 i1 V. o$ f8 O. X/ b: Z. z% h, b    “若上了公堂,你有把握贏嗎?”白敬遠不放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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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打官司,沒有包贏的,就像大夫救治病人,也不能包治好。哪怕是各種證據都對本方最有利的官司,也可能被翻盤,因為法庭,或者說公堂與戰場一樣,形勢瞬息萬變。  {; a$ j, U; `# L& A; [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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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所以,身為一個狀師,她沒辦法點頭,但身為一個要營救心上人的姑娘,她點頭道,“我非贏不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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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y) Q. y) L, K$ D* M0 V    “既然如此……那麼,告密者是杜家的人,你就加把勁兒,順帶著讓杜家別再奢望翻身了吧?”白敬遠瞇了瞇眼睛,“皇上其實對后族很不滿了,各地官員中很多杜氏門生,皇上的政令有時候都需要杜家的手,才能暢行。只是杜氏乃結髮之妻,對皇上登大位有大功,不好明面兒上撕破了臉。都說上位者無情,其實皇上很念舊的。只要老老實實的,他總會顧念,除非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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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放心吧,我饒不了杜含玉,敢跟我搶男人!”春荼蘼打斷白敬遠的話。# y5 R  n) M" `3 w' L2 j7 y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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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白敬遠又閉上眼,努力平心靜氣。- G& Q: i% ~0 G( C9 g4 `

# v( d8 P) w* E) _5 S6 N! v' I/ ~    他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好嗎?但,再想想,杜含玉倒霉,就意味著整個杜家被踩在腳下,他就不計較了。至於說那個男人,暫時先不理會他與六丫頭的感情事。要反對,也不是這個時候。7 ~6 _+ f+ j0 e3 J: 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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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樓主| 發表於 2013-7-19 09:11:13 | 顯示全部樓層
第四卷 絕世風華 第二十四章 嘴尖皮厚心腸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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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第二天午飯才過,有太監悄悄來宣,傳春荼蘼覲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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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春荼蘼早在準備,當下就收拾停當,與那太監進了皇宮。照例是御書房,照例只有高公公在身邊侍候,但韓謀臉色很不好,春荼蘼只好努力做出誠惶誠恐的樣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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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W5 I6 ?+ R3 _' W6 E' G2 |0 K    “你做的好事!”韓謀在春荼蘼跪下後,低斥了一句,“若論起膽大包天,你若算是天下第二,就沒有人敢稱天下第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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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若論顛倒黑白,在大唐若我認第二,沒人敢認第一,膽大包天就算了。心裡這麼想著,臉上卻很迷惑,只問道,“民女惶恐,我到底做什麼事惹皇上生氣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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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哼,裝!裝吧!”韓謀氣得把扇子摔在地上,還是春荼蘼“發明”的那種摺扇,如今長安風靡,幾乎人手一把,並正迅速向外省市發展,據說甚得東瀛僧侶們的喜歡,打算帶到東瀛去。而且大唐匠人充分發揮了聰明才智,已經研發出各種不同檔次和材質的類型,名人在扇面上題詩作畫的,成了高檔扇子的主流。這個還要感謝韓謀,他賜給春荼蘼的第一把墨寶扇子是此類高級扇子的鼻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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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你不知道西突厥的王弟阿蘇瑞被捕的事?”韓謀咬著牙問。' P  z3 H2 f+ D; V$ b) E7 V- f3 n

3 ?8 R1 h$ j8 j) R    這臭丫頭演技真差,讓人一眼看穿,偏死鴨子嘴硬,還真拿她沒辦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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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K/ b1 U- _) k) b: q1 u" P7 `    “知道,一早就聽到了,正焦心,皇上就叫我來了。”春荼蘼“誠懇”地說。* t' U5 I* H2 B& 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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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韓無畏的辦事能力非常強,才一夜之間,長安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聽到了消息,估計現在連街頭巷尾也都開始議論了。八卦,永遠是傳播最快的東西,什麼風速、光速,都是浮雲。1 b% v2 o( \! e/ }4 u1 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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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焦心?為什麼?你和那阿蘇瑞有何干係?”韓謀冷著聲音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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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昨晚,春荼蘼與外祖父早就對好了說辭,白敬遠假裝在上朝的路上聽到消息。這才找皇上詢問處理意見,當時在場的,還有其他重臣,所以白敬遠的舉動,一點也不突兀。至於春荼蘼呢,則是上午聽到的流言,與外祖父之間並無事先的串通,完全是在皇上這兒巧合了。" o4 \0 U( l6 ?

8 L+ S. ]8 ~/ @    不管韓謀信不信。反正就咬死了這麼說。這時候,春荼蘼充分展現了惡律師的嘴尖、皮厚心腸黑,睜著眼睛說瞎話。: \" z. q( V, h: {- b  f9 ?

+ m% K1 ~9 w+ u9 y4 Z0 V6 h    “是我在范陽的舊識,救過我幾次性命。我之前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,今天早上從市井流言中得知他們主僕的相貌和從事的職業,再和之前的懷疑聯繫起來,才知道自己認識的是大人物。他幾次救過我的命,所以我想幫他擺脫牢獄之災。”$ y+ ^. P5 C3 H4 K; d* h+ [  E+ }! 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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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哦?”韓謀冷笑,對春荼蘼的話當然不會盡信,卻讓她這半真半假吊起了興趣。“都說說,他如何救過你的性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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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N+ }0 ~( ?# \- v6 l8 `& S/ d    這事。昨晚也和韓無畏對好了證詞。她是做什麼的,專門找人話中破綻的,怎麼可能讓外行人問倒?哪怕,對方是皇上也一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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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於是她撿了兩件事說:一件,是羅大都督買兇對她的迫害。另一件,是紅繡鞋案之前,她和杜含玉被綁架的過程。% b" X& n$ o8 I" u# 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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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一張口。幾句話,就把之前試圖陷害她的兩個人全裹裡面了。既然惹上她,那好吧。一個也別跑,大家就像一起掉進魚缸裡的魚,躲不開,避不得,正面交鋒就是。. m5 ^  Q# V2 N2 T5 ]0 ]9 b7 n

" U+ t. e3 N# C    她假裝不知告密者是誰,但杜三恩將仇報什麼的,自然不會給皇上留下好印象,何況皇上正找杜家的岔子呢。臨了,她又找補了幾句道,“民女說的這些,都有證人的。羅大都督的買兇的事,賢王世子可做證。當時沒有鬧起來,是因為證據不充足,賢王世子又保護了我,我不想多事。綁架案的事,您可以問杜含玉去,不過可能會麻煩些,畢竟事關名節,杜三小姐未必肯多言。”再挖個坑,看你跳不跳!她在皇上這兒鋪墊了此事的第一印象,後面杜三賤人再說自己昏迷了,完全不知情,誰會信?, ~. s2 E6 b; s" A. @6 q5 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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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可是她不說韓無畏還好,一說,韓謀就氣不打一處來。他那個侄子,行事一向磊落,不耍心機,不是不會,而是不屑。以那小子的身份地位來說,也確實做事無需掩蓋。可今早,當他問起是誰這麼快就洩露消息時,那小子居然抵死不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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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一個從不會如此行事的人,偏偏就這樣做了,沒有別的解釋,就是有人給他出了主意,勸服了他。這個人是誰,看著面前狡黠卻一臉認真的姑娘,不做第二人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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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x/ R& f4 u4 j& M) G5 Z9 {    好啊,耍賴啊!可是,真管用啊!他硬是沒辦法對付這兩個小的。5 m& Y8 F" d0 W$ f, `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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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今早才知道?這麼說,阿蘇瑞被抓捕的消息在長安傳得這樣迅速,與你無關?自然與無畏那小子也無關。可是,朕怎麼聽說,昨晚他跑去安國公府,和你密談了很久?”韓謀拍了下龍書案,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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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賢王世子殿下只是臨時起意,去看看民女罷了。說什麼密談?不過是聊聊天,畢竟我們有好久沒見過了。皇上,您沒有在現場,也沒有經過調查就不能這樣講。若是皇上想依法治國的話,若是皇上認為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話,就算是聖明如您,事關名節,我也要告您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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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放肆!怎麼和皇上說話呢。”韓謀還沒開口,高公公就訓斥道,隨後又誠惶誠恐的跪下請罪,說自己太憤怒了,於是踰越了,請皇上責罰什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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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T) P- o, r) i6 y- E# v    由於春荼蘼也是跪著,很方便看到高公公磕頭時丟過來的眼色。她先是怔住,隨即就明白了,很承情的眨眨眼。哪想到這些小動作被高高在上的韓謀看了個清楚,心中又好氣又好笑。7 |# N3 I# B+ P& t+ o

' N& f9 f- f3 Q$ A    好一對祖孫,白相前面舖路鋪得好啊,連和稀泥的人都找好了。高公公這一插嘴,他就算有氣也得忍了,不然就失了為君的風度。貼身太監斥責過的人,他怎好再就同一事情發作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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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l) f* F  A, r2 n9 K    況且他氣歸氣,卻只是氣被一個小丫頭擺了一道罷了,而非別的。理智也告訴他,白相說得有理。如今這件事不好解決,可說是牽一髮而動全身,在他做出決定之前。由著這丫頭在前面折騰,倒給了他緩衝的時機,也好藉機觀察一下各方的嘴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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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他登基多年,士家大族們手中那些能動搖國本的權利,已經被他暗暗的控制住了。他並不怕這群國之蛀蟲鬧事,就怕他們不鬧。明面兒上都守著本分,他就不能順利把權利收回。正所謂名不正、言不順,特別他還想以律法治天下。所以必須有個名目。, `9 l) j& `1 Y1 Q0 `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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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也所以,荼蘼這壞丫頭就特別重要。這些個權臣貴族,哪個是徹底乾淨的?只要被抓住把柄,依那丫頭的本事,就能壓得他們抬不起頭,削權奪爵就是必然,因為是依律而行。又所謂上行下效,權貴們都被律法所治,百姓如何能不遵守?) [* O& l0 y; K+ W' b

" _- x+ l; ^2 N2 c9 Q2 u; ?    白相說:燙手的事,就讓白家來做。讓臣及臣的孫女,為皇上分憂。6 l2 N( V% `; l; \6 w# d" }

& V/ W+ y' Z) z/ K. @6 z& Y: M, @    那麼。好吧。白相知他,他就不吝給白家富貴。等士家大族們都明白這一點,紛紛拜服於皇權之下,只留富貴,卻不能再左右國政,那大唐如何能不河清海晏?春荼蘼就是因為知道這個,所以才恃寵而驕到理直氣壯的地步。奇怪的是。他竟然不能真的和她生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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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|: I- I, S* t" X+ b( `1 y) u    再有就是那丫頭的態度,對阿蘇瑞,真的只是救命之恩那麼簡單嗎?他還沒見過欽犯。但據下面的人描述,應該是個極英偉年輕的男子,若非有情,值得這丫頭如此用心思嗎?手腳都動到他身上來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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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s/ T  u/ [4 i    這一點,可以做文章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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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起來說話吧。”韓謀沉吟了片刻道,“阿蘇瑞是你的恩人,他被抓,你焦心,那又打算如何做?不會想劫獄吧?”9 H1 e' [% p, `2 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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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民女傻瘋了才會那樣。”春荼蘼斷然否決,“一來,知法犯法,罪加一等。二來,民女可沒那個本事。三來……民女堅信皇上和律法是公正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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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Z8 x& \4 M4 c    “律法?你要為這件事上公堂嗎?”韓謀問。, I" u* V4 q- `9 h

. B3 m. C  b; I2 b/ j- I% R! ~3 i    剛才雖然白相也透露了些意思,但從春荼蘼嘴裡確切聽說,還是有點驚訝。大唐律中雖然有涉及他國使者的條款,但突厥與大唐目前還是敵對的狀態,阿蘇瑞是大唐通緝榜首位,還是偷偷潛入的,他真的很好奇,這丫頭會怎麼做?明顯,這是死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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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v1 ^7 m; _# i    “皇上,國有國法,家有家規。有人觸犯律法,不管是哪裡的人,只要站在我大唐的領土之內,自然就適用大唐律。這樣處理,任誰也沒有話講。”春荼蘼正色道,“再者所謂律法,是最底的道德底限,不能違背。但反之,壞蛋也有申訴和辯白的權利,如果能連壞蛋的權利都保證,誰還會不尊重和信賴律法,不臣服於制訂此律法的皇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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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h. B, L* X- B: L( w! y, a, J    她的這個觀點,對古代人來說實在是太新奇和超前了,但對韓謀卻深有觸動。哈,這個丫頭,馬屁拍得很到位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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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容朕再想想,你退下吧。”韓謀擺擺手,從面色上,完全看不出他的心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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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~& z' `! P) h% D3 Z    其實,他已經傾向於讓阿蘇瑞上公堂,但他不能立即答應。他需要水再混點,也需要聽聽他派出去的人所做的調查結果。他得確信阿蘇瑞來長安的目的,再看看下面人的反應……' f( a4 ]1 I0 u7 Y. A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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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皇上,能否讓我見見他?我……民女是說,想見見阿蘇瑞?”! A4 L1 Y  a2 S* u/ M5 _6 l0 i1 W- ^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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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樓主| 發表於 2013-7-19 20:28:16 | 顯示全部樓層
第四卷 絕世風華 第二十五章 每天做那不要臉的事& t1 u9 }3 P- W" _

; H- K8 H% x; p; F8 G4 [% }8 a    韓謀到底還是答應了春荼蘼的請求,因為春荼蘼太懂得說話技巧。她沒有說要為了上公堂和打官司而見見當事人,卻說作為阿蘇瑞的熟人,要去為皇上探探口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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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]9 j3 e: m: [  W6 Z& A    “晚上讓賢王世子帶你去,你們不是關係挺好?好到在中秋節,他都要跑出王府,去你家裡閒聊。”韓謀一本正經、雲淡風輕地說著諷刺的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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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而春荼蘼臉皮很厚的當作沒聽出來,還“真誠”感謝道,“謝謝皇上體貼,回頭無論有什麼消息,我都第一時間稟報與您。”  ~: w/ {( ?0 P- z; 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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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出了御書房後,春荼蘼才暗鬆一口氣。她知道瞞不過韓謀,但彼此能心照不宣就可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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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X# ]9 n0 l3 ]( K2 ?; w    不過當她一邊走,一邊低頭沉思,迎面卻差點撞上一個人:優雅大氣,略有豐滿的長相和身段、已經不是貴族小姐卻仍然雍容華貴的做派、精緻華美、搭配得宜的衣服與妝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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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P$ ]0 C  ?/ n0 x2 k  i& X' y    杜含玉,你好!( t, b& c: B# P; z

6 y+ r! A4 n+ M/ {! p3 }* L    春荼蘼笑了,可惜如花的笑臉卻隱著殺氣騰騰。這令杜含玉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,但她當然不肯示弱,冷笑道,“春六妹妹真是大忙人,我偶爾進宮一趟,卻也能見到你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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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@+ u* K3 A1 q4 U0 u: @    “你不是特地來看我的嗎?”春荼蘼略側身看了看,奉命送她出宮的小太監,立即機靈的後退了十數步,保證聽不到她們的說話。隨後,跟在杜含玉身邊的宮女也照做。% g/ G; h+ H. N3 l1 P! M

& o# @1 R2 H  t    春荼蘼就誇張的乾嘔了一下道,“你明明心裡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塊,面兒上就不必姐姐妹妹的叫了,很噁心的知道嗎?”6 f! T( H& l9 ~' A+ I$ \+ O8 I; A0 Y! 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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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好呀,你要撕破臉,我無所謂。”杜含玉冷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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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臉這個東西,你真的有嗎?”春荼蘼挑挑眉,“我知道是你告的密,不必裝成小白花了。”3 W$ g  S4 C: ], I; b5 S: A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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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小白花是指什麼。杜含玉不知道,但大約的意思,她是懂的。這讓她生出一股怒意,憑什麼都到這一步了,春荼蘼個賤人怎麼還是不慌不忙、囂張傲慢?難道是找皇上求情了?可事關到西突厥的大事,皇上也袒護不了!% c$ u2 M  X0 o. a) w1 \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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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為。”杜含玉的眼中閃過得意的興奮,“春荼蘼。你不是本事挺大嗎?這一回,你要怎麼辦呢?他人,是實實在在的人。身份,是實實在在的身份,你縱然能說得天花亂墜,又怎麼能抹殺事實。不是你說的嗎?事實,不容許被掩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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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學得不錯。”春荼蘼點了點頭,“我的話,你倒都記得。不過,你要學得還多著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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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嘴硬沒有用。我等著看呢。”杜含玉針鋒相對,“可是。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得到他的消息,找到他的藏身之處嗎?”6 m( U3 U! N0 N5 M$ x7 M

1 L8 g9 e  G$ R    春荼蘼不說話。雖然她很好奇,但杜含玉有心顯擺,她就是忍著不問,憋死丫的算了。1 P$ ?$ c( `$ k: [" c* Z

* N  X  B6 z+ [3 n9 u* n    但杜含玉忍不了。% \1 T' ^7 W& ~( K/ W

7 j6 O, R) P7 x6 F' D    自遇到春荼蘼,她就再也沒佔過上風。她是誰啊?奉國公的嫡女,皇后娘娘的親侄女。除了公主之外,全大唐的女子數她最高貴。但憑什麼?春荼蘼吸引了長安城所有的目光,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。她就是眾人矚目的焦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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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O1 S. h8 k2 b' Z, Y/ T+ H    從前,皇上對她頗為和氣,但春荼蘼來了之後,皇上雖然總是罵那賤人,但明眼人都看得出,皇上對那賤人很是喜歡和器重。就連長安雙駿,甚至自己引以為豪的兄長,都對春荼蘼另眼相看。# `" I  R- ]& Z* G) ?# o3 ^: B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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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那賤人究竟有什麼好?!拋頭露面上公堂,丟盡世家臉面,從事賤業,做了訟棍,卻那麼多人喜歡?別人倒還罷了,為什麼那賤人連她最心愛的人也要搶走?那個綠眼睛的男子,她在心裡藏了五年,喜歡了五年。她不知道他是誰,卻堅信他們有緣分,一定會再遇到。為此,她在自己的親事上諸多阻撓。甚至,她想過要為了他私奔,放棄錦衣玉食的生活。, H: c6 w. v+ o" ^; Q3 T+ H9 W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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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然後,天可憐見,就在她要絕望的時候,決定精挑細選一個世家公子嫁了的時候,他出現了。雖然是偶遇,雖然他的面貌變得醜陋,但那隱藏的氣勢是不會變的。當時,她的心突然跳得又快又急,於是她知道,眼前的人,就是他!就是她要等的人!之後,她居然傻到紆尊降貴的求春荼蘼幫她調查。其實她早就應該知道,春荼蘼雖然舉止隨意下賤,但不可能衝動到當街制止小民打架,除非那個人是認識的!: C2 y+ w; v8 T. g9 ]

7 x8 h4 b( L& P$ m    “這是天意。”杜含玉終於崩不住開口,恨恨地道,“你我注定是對頭,我心心唸唸許多年的人,你居然也認識,並且搶走了他。我請你調查他的時候,你的反應就很奇怪。綁架案,一定是他救的我們,可你隱瞞著不說,又讓我懷疑。特別是當我找到葉記,他居然離開了,這叫我更是疑上加疑。因為,實在是太巧了。但我只是覺得不對勁兒,卻沒有證據,不能串起所有的疑惑。直到你養父離開長安的那天,我看到你和他在馬車裡……做不要臉的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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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h2 f0 Y% `* y7 h    春荼蘼倒真是驚到了,不,應該說是恍然大悟。怪不得杜含玉有這樣的能耐,不是她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,不是有什麼絕妙的推理,而是老天偏心,給杜含玉開了金手指,讓她即看到不該看到的,還遇到韓無畏,聽到不該聽到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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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果然,杜含玉再度開口,純粹因為春荼蘼神色間的不屑,令她覺得智商被看低,“這讓我想起不久前發生的一件事。嗯,那天是五月初六。我有事出城,回來晚了,沒有趕上進城。但在城外一間野店中,我看到賢王世子殿下喝得酩酊大醉。好歹是認識的,我便上前略照顧一下他,卻聽到他那些掏心窩子的話。他不斷重複著一句:荼蘼,你為什麼不要我?那個綠眼睛的阿蘇瑞有什麼好?他見不得光啊。他只能躲在鐵匠鋪子裡。荼蘼,為什麼?為什麼你不要我!”1 g" f6 E, z' p! f

: W! l6 P. M. s9 a    聽到這兒,春荼蘼心裡一陣難過。她還是傷了韓無畏,她儘量避免了,可是有些傷,是逃不掉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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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所有的這些聯繫起來,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?長安那麼大,據說人口已過百萬,西域人更不知幾多。他……阿蘇瑞偷偷潛入,不會有人輕易查到他。但有了他的名姓,有了他的外貌特徵,韓無畏能查到的事,我奉國公府難道查不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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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你怎麼發現他的藏身地的?”杜含玉說了半天,春荼蘼第一次開口問,“奉國公府,不對。是前奉國公府雖然權勢滔天,但我不相信有人能跟蹤他而不被發現。我在猜,是不是與你死賴在我們安國公府不走有關?”, z. C3 _* g2 e; M+ ?9 l

$ v  O/ l# f5 e- O( D    杜含玉又是得意一笑,“猜得不錯呢。可是你對我嚴防死守,卻擋不住你那愚蠢的家人。”( g) Q- F5 @0 K) g8 t  i2 q

: B1 e) I$ C+ a# s$ C8 U- G    “也是。”春荼蘼認命地點頭,一點也不惱,“正所謂,不怕神一樣的對手,就怕豬一樣的隊友。但我還是好奇,難道你晚上不睡覺。天天趴在凌花曉翠的外面監視我嗎?是了,有天半夜。他思念不過,前來看我,被你發現了是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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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杜含玉臉都綠了!居然!居然半夜幽會!孤男寡女的,不知會不會再做更不要臉的事!& V6 H/ e$ D# S0 ?3 x1 G! E) r3 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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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你自以為聰明,卻不知中了我聲東擊西之計。”杜含玉一想自己喜歡的男人把春荼蘼抱在懷裡,目光就像要吃人,“我盯著你幹什麼?雖說你能四處亂跑。到底也在深閨之中,凡事不都要依靠貼身丫頭?我奉國公府也有武功高強的私衛,讓他扮成我身邊的婆子。也進入你們白家,監視那個叫小鳳的就是。”5 b9 z, d5 C& U+ `2 Y2 V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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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說到這兒,她突然歡暢地笑起來,剛才還一臉苦大仇深,情緒和表情變化得這樣劇烈,看起來很是詭異可怕。& Q  t2 E& G- L0 s  H' R

. P/ z! X. k6 M& z) W  X# x    “果然有什麼樣的下賤主人,就有什麼樣的賤痞子丫鬟。小鳳和那個葉記的死胖子,時常私下來往。若不是小鳳去找了那胖子幾次,我的私衛也不會跟蹤她,繼而找到葉記關閉後挪了地方的胖子。接下來再跟蹤那個胖子,找到正主!”% T: i/ X( c5 U. c# S3 L

, P0 k/ E# t4 e: ^    原來!原來世上真的沒有不透風的牆。紙包不住火,不管有多隱秘,不管多麼小心,只要有有心人,有一點機會運氣和巧合,看似完美堅固的堡壘也會轟然倒塌。- p+ {: M# |: W4 X5 {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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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但沒關係,塌了再重建就是。既然躲不了,這一次後,就索性就在陽光下行走吧!1 E" |4 V. O4 i$ w6 U  K8 n) u( h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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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你很聰明,知道從我身邊的人下手。”春荼蘼挑了挑拇指,似乎很佩服,隨後卻話題驟轉,“這叫什麼知道嗎?這叫智者千慮,必有一失。愚者千慮,終有一得。”相當於罵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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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f8 s! t# W( ~* L& ?& A    杜含玉柳眉倒豎,可春荼蘼卻沒給她再說話的機會,“你剛才說,我們注定是對頭,其實並非如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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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是的。”杜含玉搶過話,“因為我看不起你!”' x0 U& u' d% m. @" K6 `

9 `0 a, N$ E3 o" `8 E" _9 w    “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看不起嗎?”春荼蘼想起一部香港電影的台詞,“真正的看不起,是看不見。我從來看不見你,所以咱們怎麼會是對頭?而你與我的區別在於,我最終會救出阿蘇瑞,和他在一起,每天做著你口中所說的那件不要臉的事,甚至更不要臉的事,都要時常做一做的。他也只會有我一個女人,沒有其他。你呢?大約會嫁給一個哪一點都比不上阿蘇瑞的窩囊廢男人,睡在他懷裡,卻想著阿蘇瑞與我,心裡永遠盤踞著一條名為妒忌的毒蛇,日日是咬噬你的心。這還不算,你要天天跟一群小妾丫頭們鬥法,都不會明白男歡女愛是多麼美的滋味。”, Z# A" ]6 B2 h: d, t5 P- D0 o0 d

7 s3 L5 [2 l" T9 m/ g    “你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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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t) `! s( f7 i0 q8 J4 [    “所以,口舌之爭只有在公堂上才有用。現在,閉嘴,滾吧。”說完,春荼蘼揚長而去。( ?* u- g) Q& r4 i( u5 u: b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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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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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& q7 |5 x7 w& o% {  M7 M$ D" K4 @9 G

- p( @, \, E8 k5 `    …………66有話要說…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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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d5 g( D6 h+ u    明天本來是雙更日,但請假到後天完成。也就是週六單更,週日雙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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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\( m1 N! p& H( N* X, ]0 d    繼續求粉票。) G: n6 d5 b+ O# i0 X0 z. n8 j. X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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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樓主| 發表於 2013-7-20 13:42:58 | 顯示全部樓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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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卷 絕世風華 第二十六章 我喜歡妳笑的樣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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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J* U6 J0 G0 X' ?( l7 p    且不管杜含玉如何老王八撞橋墩,暗憋暗氣,春荼蘼徑直出了皇宮。$ q) O. @0 E" _$ Z" v1 Q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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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到宮門外才發現,白敬遠沒走,正在等她,於是爺兒倆就上了一輛馬車,邊走邊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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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交換了信息後,白敬遠得出結論,“看來,皇上是願意把此事提交公堂,由律法來判定和解決的。只是他還在猶豫,一來事關威嚴,不能讓妳牽著鼻子走。二來,這麼做必會受到朝臣們的強烈反對,皇上得力排眾議才行。事關突厥,各人的態度不一,大部分人希望能在朝堂上討論、決定。尤其是杜家,如果咱們白家不摻和此事,他要藉機立功,把處置權要過去,為東山再起奠定基礎。如果咱們白家插手,他們就會逮到把柄攻訐,報妳令他們丟臉削爵的仇。”$ ?3 W) q8 u- V  Q. @; s

6 I" r0 V- g- X) ?5 R/ I2 u' Z    “杜家真能左右逢源啊。”春荼蘼掀起車簾,往外看了看,“可惜世上沒那麼便宜的事,進可攻,退可守什麼的,他杜家還沒那個本事。您放心,我會想辦法,儘快讓皇上點頭。皇上一旦做了決定,他杜家還有什麼話說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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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嗯,杜家若鼓動朝臣一起反對,就會令皇上生厭。”白敬遠摸了摸鬍鬚道,“我早就說過了,皇上是雄主,登基這許多年來,不動聲色已經布好了局。削弱士家大族的權利,減少他們對國計民生的控制,已經成竹在胸,而且勢在必行。所差者只是‘名正言順’四個字而已。荼蘼,咱們白家的優勢就在於此。不與皇權爭利,不貪一時之風頭,看清形勢,給皇上遞上梯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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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春荼蘼點頭,很明白自己就是那個遞梯子的。也許,皇上之前並沒有想好要怎麼做,但她的出現,給了皇上另闢蹊徑的機會。以律法為媒介、為規範,形成最後的中央集權……她歷史學得不怎麼好,但也知道,這樣的方式是絕無僅有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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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j' a# H; Z- \1 b    “晚上,我會去天牢探望阿蘇瑞,皇上已經答應。”春荼蘼通知白敬遠。3 M; v8 U# P; O

. R$ O' `  M& f/ y( M: }0 P    白敬遠怔了怔,非常想不同意,可轉念想想。若要插手此事,就必須要贏。白家一向穩妥行事,自從荼蘼進了家門後,就開始險中求勝,既然如此,什麼手段也要用一用的。7 x! {% A% ?" v! `+ l

$ G1 J# f, q7 j8 f% X    晚飯時,春荼蘼再怎麼要求自己淡定冷靜,也還是吃不下東西。常言說,十五的月亮十六圓,她站在超級月亮之下等著韓無畏來接。不禁油然而生感慨:海上生明月,天涯共此時。雖然長安沒有海。但夜叉和她被同樣一片月光照著,他,會感覺到她的心意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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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v3 m% d" T9 o0 q    而此時,天牢中夜叉正倚牆而坐。因為是重犯,被關押在防衛最嚴密的底層,完全看不到半片月色。但不知為什麼,他忽有所感。仰頭望著牢頂,好像會看到月亮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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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她知道了吧?從昨晚開始,他總是不定時心悸。他覺得那是她的擔憂,他能感應到。也不知她急成什麼樣子了,又要做什麼冒險的事。他很想告訴她不要這樣,可惜他無法與她傳話。7 r% ~6 N# a* A; H& 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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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他這樣保持著同樣的姿勢也不知多久,忽然聽到有腳步聲傳來,心尖驀地一抖。來者有三人,一個是牢頭,一個是武功很高的人,另一個……他的荼蘼!他曾經研究過她的腳步聲,好在見不到她的時候,讓那腳步聲也能在心中響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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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他猛然站起,衝到牢門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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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c4 l, J$ L$ E- i    天牢不同於普通牢房,天牢內關重犯的地方更加森嚴,足有一米多厚的石牆,兒臂粗的鐵欄和鐵鏈,鎖頭足有男人的拳頭大小,而且一鎖就是三道。; K! x0 p+ }( q* ^/ E$ i5 E. ~& 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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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夜叉的眼睛瞬也不瞬的望向那黑暗甬道另一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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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他可以夜間視物,因而當那苗條的身影一出現,他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上,連眨眼也捨不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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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她穿著男裝,涼爽的白色絲質長袍,斜襟寬袖,終於長長的頭髮全束在頂上,看起來就像在這黑沉之地吹拂進一縷清新的微風,令陰暗角落中的灰塵都開出花來。而甬道兩側的火把閃爍的光芒,映得她臉上彷彿浮著淡淡的金色,清麗不可方物。# D# r# D" z. m' o5 R

$ a' y- o9 T  C    當她走近,四目終於相對。她就僵住了,就站在那兒,兩人的目光膠著在一起,片刻難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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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w9 x2 b* f/ |+ G4 E    “把牢門打開。”被夜叉無視的韓無畏對牢頭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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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}7 P0 q) |( D$ J* }4 f1 X    “世子,這怕是……不行。”牢頭的為難中帶著驚恐,“這個突厥人武功太高,您之前又吩咐不能傷他,若他暴起……”' H  b; r& L' U$ D3 z6 o

" P% T# D7 J/ ^9 ~( p    “他不會傷人,也不會逃的。”春荼蘼斷然道,眼神仍然與夜叉在空中纏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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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O, D2 _4 S. j" v4 y+ m- k    韓無畏側過身去,心中絞痛到無法面對這一幕。如果阿蘇瑞沒有因他而入獄,他還有自己的立場。但現在,他感覺自己在人生路上被迫前行,又不斷回頭,卻離荼蘼越來越遠。若阿蘇瑞出事,他不敢想像荼蘼對他會有什麼看法。就算荼蘼原諒,害她失去心愛的人,他能釋然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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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_& @# i/ k4 p4 O$ j6 P& E    “開牢門,凡事有我。”他對牢頭再說。7 E; N& S- P1 v5 v

; {- C* p, W% b" k% P    牢頭沒辦法,戰戰兢兢上前,打開三道鎖後,立即後撤。' y- D5 M3 w% V8 q

: o4 h# d+ Z- k0 R( ]    “只有兩刻時間。”韓無畏極低聲地說了一句,轉身就走了。/ D. C2 ]* Y+ [( P, ^

9 o& g! @0 h  p6 j4 p3 I7 w& g1 N    牢頭拚命跟上,生怕晚半步,被這個可怕又尊貴的突厥人生吃了。同時,夜叉拿下了鎖門的連結,推動沉重的大門,打開,卻沒有走出半步。' \6 ~2 m5 r0 C

4 T5 h4 L1 d8 V+ u) w* c    春荼蘼在原地又站了片刻,才一步步向前。但她越走越快,跨過那道門後,幾乎是飛撲進夜叉的懷裡。她使勁往夜叉懷裡鑽,恨不能嵌入他的血肉,永不分離。' d& f0 _' |6 j2 Q- _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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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夜叉也緊緊抱著她,抱得她雙腳離地。他很想說她不該來,但這時候卻無比慶幸她在。他被抓了整整十二個時辰,一天一夜,時間不長,但因為他身處危局、死境,兩人之間卻有那種隔著生命的感覺。就像生離死別,見面時就更加渴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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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不知為什麼,春荼蘼淚流滿面。她抱緊夜叉的脖子,略一側頭,嘴唇就擦過他的面頰。夜叉立即尋到她的唇,急切的吻下來。許是這樣的環境刺激了他們,他們吻得極為激烈。幾乎是奮力捉住對方。夜叉一手扣在春荼蘼腦子後,一手攬緊她的腰,近乎把她折斷。/ M+ F' z4 Y' u! |/ q& K

5 i7 T5 ?* d& E8 M5 G    可是,兩人都殘存著一絲破碎的理智。夜叉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更不能進一步,春荼蘼知道時間有限,於是他們分開,都喘得氣息紛亂,好半天才能開口說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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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D9 A7 H3 h5 e    “雖然妳哭的樣子也很漂亮。但我還是喜歡看妳笑。”夜叉伸手,撫過春荼蘼的臉,第二次對她這樣說。1 p8 ?2 v5 ?( @9 q  V0 s

- s7 N, v; P7 v* _. M    “我會救你出來。”春荼蘼往後退了兩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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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u. ?0 y2 u) @. i- u+ e    夜叉同樣後退。離她太近,實在太危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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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~# G- Y" b" f" F) N0 j8 y    他張了張口,想說不用管他,他不想為這件事,讓她為難痛苦。但,終究沒有出聲。荼蘼不是那些嬌弱又沒用的長安貴女,她說能救,就一定做得到。他堅信著她。何必拒絕?他只有五年的時光,不能坐牢。更不能現在死。他要用盡所有去愛她,給她最美好的回憶。那記憶會存在她心裡,保護她,不讓她在任何情況下失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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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想到辦法了嗎?”他也知道,要救他有多麼困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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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V& u5 W# L- H0 h: `6 @    春荼蘼點了點頭,“只要皇上讓你上公堂,我就能用律法保護你。很多人以為。律法只是懲罰人的。但其實,它也能保護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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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他允許?”夜叉略皺了皺眉。( l9 j' z3 z. c* p- T* q) a

9 l, v& I5 d. V: y& [9 F5 \    春荼蘼知道這個“他”是指皇上韓謀,就先搖了搖頭。再點了點頭,“他在猶豫,但是我不能讓他考慮太長時間。”時間越長,對夜叉越不利,也越危險。若還沒等上公堂,夜叉已經被人害了怎麼辦?所以,她表面上平靜,其實心焦之及。" p& }. ~' E7 l( 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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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要想個什麼理由,讓皇上立即點頭呢?還需要,再加強一下天牢的防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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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看到春荼蘼皺起眉頭,夜叉非常糾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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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k2 e* q' r0 G0 z    他有個秘密,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,不想深挖出來,想把它埋葬,就像這世上從來沒有那樣荒謬的事。但,如果能幫到荼蘼的話,他還要堅持嗎?5 T7 r' Q& u- Z' F& h4 w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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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荼蘼……”他輕喚了她一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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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[' Z/ \* K3 y+ @    她嗯了聲,抬頭望他,目光如水。如果說,他今晚沒有看到月光,現在他看到了。心,也跟著軟了下來。- J( \7 O( ~. M8 S" K

  O6 h0 C& q2 e* k# O/ x    “記得我給過妳一個禮物嗎?”他問。, y5 x' s. C% W4 q% b

$ Q" u5 L4 s5 Z6 U  J) b& ~    “當然記得,那是你送我的。”春荼蘼道,“只要是你送的,一根草也是寶,何況那真是一件寶貝。當時錦衣開價二兩,可我看得出,它價值很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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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_% A& @8 k6 s# a& E6 Q7 @    說著,腦海裡出現那寶貝的樣子:男人拇指粗細的金屬桿兒,略有弧度,一節一節看似雜亂,卻是連起來的。扳正之時,能聽到喀喀的機括之聲,而當整個連接起來,就是一把小小的弓箭。不過半尺長,但它不是玩具,而是一種圖騰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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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r+ ?! f" a: Q6 q* k    弓身上雕有花紋,單看時無意義,但若連起來看,就是特殊文字組成的咒文,就像唐軍將士軍服或者抹額上綉的。在弓身的最中央,鑲嵌著一塊綠色寶石,中有黑輪,狼眼形狀。弓弦是銀白色,不知什麼材質,韌性十足。在弓身上以鐵環扣著一隻小箭,箭頭上雕刻狼頭,旁邊兩個倒鈎,有如狼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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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a) x; y2 r* Q! ]6 Y    “拿給韓謀看。”夜叉沉聲道,“說我是那小弓箭的主人。他聽了,就會答應你的要求。”7 a2 y6 B# y7 A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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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春荼蘼一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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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a4 V3 s) ^- t( E5 O2 U    那寶貝還有特殊意義嗎?與韓謀有關?是涉及國家大事,還是私人秘密?這麼說,當初夜叉把它送給她,是送出了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東西?怪不得錦衣會不高興。但這份無言的,甚至無需她知道的信任,卻令她動容。& C2 ]0 |  \! n' n# B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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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G- A+ L2 C, J    …………66有話要說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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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再度提醒,本週的第三次雙更改到明天鳥。第一更下午五點,第二更晚上八點。有些晚,但肯定會有滴。; s2 \- u( W4 A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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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樓主| 發表於 2013-7-21 19:10:23 | 顯示全部樓層
第四卷 絕世風華 第二十七章 什麼東西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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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聽說哦,那個突厥人長得非常兇殘,紅眉毛、綠眼睛,平時要生吃人心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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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哪有你說的那麼邪乎,不過是身高丈二,臂長八尺的野人罷了。據說,還是西突厥王的王弟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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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T$ Y% x$ ]+ J7 w* ^/ S" N9 V    “是啊是啊,突厥人本就兇狠,何況是什麼狼神之子?他們那邊的人都知道,是他的娘和狼神在一處後,才生的他。狼啊……哎喲我的娘,想想就嚇死人。”9 o3 \, l9 m1 t: _( a5 A, N( _+ h

# }6 A2 H1 D% m6 b" d7 d$ u    “告訴你們吧,還有可怕的。那天我不是回家看我娘,回府時晚了嗎?正看到幾個突厥的商客站在街口朝西跪拜,口學狼嘯。我還當是誰中了邪,後來一打聽,他們突厥人對狼神之子非常尊敬和崇拜的。之前流傳說狼神之子被天火燒死,哪想到還存活於世?”: ~3 R2 Z& N+ E0 O" M8 H' L

) W4 Q6 ?+ B% n3 S    “對對,我出去買菜時也聽說這話。那些突厥商客平時老老實實做買賣,吃點虧都不會計較,最近卻都聚集在一起,打算去衙門請求,要放了他們的狼神之子呢。沒想到,一個半人半獸的王子,竟然那樣受突厥人的愛戴,只怕他要當突厥王,百姓也是擁護的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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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P* E. B! L6 `2 R) |    “什麼半人半獸?瞎咧咧罷了。人和狼還能生子?定然是老突厥王的妃子不檢點,偷人生的小雜種。奇之怪哉,越是這樣出生的孩子,越是厲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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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我哥是給兵部負責軍械的官爺當隨從的,他說京尹兆為了長安城的治安,已經調了戍衛京畿的府兵們來,就怕突厥人要鬧事。你們知道,他們那腦子未經聖人教化,一根筋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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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你們說他來咱們大唐幹什麼?居然還是長安,天子腳下,萬邦來朝的長安哪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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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G# Z: M) P7 X2 ?* e7 @1 b, s    “這個你們就不知道了,我有第一手消息。那突厥人雖然相貌醜陋,卻專愛漂亮姑娘。居然在五年前就看中了才十三、四歲的前奉國公杜府的嫡三小姐。這才冒著風險追到長安來。嘖嘖,真真是色膽包天啊。”9 g" I2 [: s6 z) }; e

( d- w: I. w7 p1 V4 l    “怪不得是杜家的長公子告密的,惦記自己妹妹,他能不急?”& s, _, X5 Y% |8 B7 }: g9 V

2 F8 z: J% [! |# v/ r    蹲在矮牆後聽八卦的春荼蘼在聽到最後幾句時,終於忍不住氣憤了。這明顯不是她叫人傳出的話,八成是杜三自己。誰說古代女人矜持來著?不要臉起來,現代的女漢子根本夠不上人家這種級別。千防萬防,就是沒想到杜含玉出的這一招。恨得她牙根癢癢,卻沒有辦法。雖說只是謡言罷了,也不會對她和夜叉的感情產生影響,但這是癩蛤蟆掉在腳面上,嚇不死人但各應人,而且真的讓她有點抓狂。偏偏這種緋聞在其他封建朝代會影響女子的名節,在大唐卻不會。反而因為只是傳言,卻沒實質性的發生什麼而變成美談,抬高杜含玉的身價。簡直齷齪死了,難道造成輿論。夜叉就會注意到她嗎?真是痴心妄想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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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V1 ]6 H8 ?, J+ S4 |    不過,連在矮牆那邊洗衣服的粗使婆子都在議論這些。可見全長安對這件事吵嚷得是怎樣的沸反盈天。才不到三天的時間而已,她要的效果已經達到。只是,她真是聽不得人家這樣說夜叉。她非常想上前為夜叉辯護幾句,但想想還是忍了。現在情況特殊,她不能節外生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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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去大書房轉了一圈,正好白敬遠下朝了,就問起朝堂上的情況。白敬遠冷笑道。“果然不出所料,杜家上竄下跳,表示要為皇上解決這件棘手的事。當朝就有不少意見。但比較佔上風的正是杜家提出的:杜東辰願意擔任使節,把阿蘇瑞遣返阿爾泰山。當然,西突厥王庭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。這樣做,即彰顯大唐的威武,又有理有節、寬容大度。除此之外,阿蘇瑞無論是殺是留,都有很多麻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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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皇上的意思呢?”春荼蘼皺眉問。6 @# q* m- q  }, K3 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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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遣返?那等於審判了夜叉的死刑。如果他活著回去,巴戈圖爾的王位就會動搖,畢竟夜叉的圖騰感太強烈了,幾乎代表了當地人民的信仰。何況,他還有超高的武力值,更有一支絕對屬於他自己的隱形力量。縱然,爭取皇權不是江湖約戰,夜叉的實力處於絕對的下風,但星星之火,可以燎原,夜叉佔的是民心,那可是當權者最想得到又最難得到的。8 z. m  a5 Y6 g% W. X! U1 p7 u, B

/ N2 G% u0 a) I. L4 b    但大唐和突厥畢竟還處於敵對狀態,做為遣送使,是要承擔生命風險的,朝中大官們肯定沒有人樂意去。這時候,杜家挺身而出,是多麼救國救民的姿態。夜叉在明面兒上是由杜東辰舉報的,隨後再由杜東辰親自送走,這就是好大一件功勞,東山再起的絕佳開始。和江山社稷比起來,小小的德行有虧,不過是偷娶罪屬為妾,不過是買兇殺人,算得了什麼?杜家,女的是因愛而不得,生了我得不到也要毀掉的骯髒心思,男的則是要踩著夜叉的屍體重新上位。* ]% I1 ?; z8 s3 Y% R, y2 `! c  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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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呵呵,左右得利,還真便宜啊。可惜,得問問她答應不答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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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皇上沒回答,任大臣們吵嚷了半天,一直坐在龍椅上不動,然後直接退了朝,真是天意難測。”白敬遠下意識的手撫鬍鬚道,“不過這才多久的時間,京裡都出了好幾起西域人私下聯絡密計的事了。真沒想到,阿蘇瑞一出現,竟然掀起這麼大的風浪。現在,突厥那邊還沒有消息傳來,長安就先炸開了鍋。”3 `+ e6 }0 O" 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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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春荼蘼垂下頭,心中也不知是什麼滋味,又是驕傲,又是擔憂。驕傲的是,她的男人不必踩著五彩雲朵來接她,但本當是這種一舉動而天下驚的人物。擔憂的是,夜叉想過平常人的生活,在從他被抓之日起,夢想就破滅了。就算她能救出他,他也不可能再隱居長安,勢必有一番天翻地覆的變化,被動走到政治鬥爭的前台。只是,火燒眉毛,且顧眼下,其他就管不了了!* w. e% O# \. e

0 k; C3 q" `- f; B# {    命運,彷彿是一隻無形的手,暗暗推動著紅塵中人,按它設定的軌跡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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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^. T% d3 q' s# I0 e2 k  c    “前天我說要求見皇上,祖父幫我帶過話了嗎?”她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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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f4 v& m( `8 V    “自然是說了。”白敬遠點頭,“但皇上仍然是不應聲,所以我也不能追問。至於說賢王世子,自請了去守天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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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春荼蘼驀然就想起探夜叉的那一晚上,從天牢出來的時候,韓無畏看到她面有淚痕,就對她說,“我會來看守天牢,我在,他在。若有人要傷害他,除非我死了。”神情很是堅毅。5 r6 y* w: x1 u9 y6 y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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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當時她說,“無畏,不要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。這是他,也是我命中的劫數,與任何人都沒有關係。若你能好好保護他,我感謝你,但你不必如此,我也不願意你受傷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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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^6 L) {: \8 f4 G6 n, U    韓無畏就苦笑了一下,很有些淒涼意,“妳對我永遠不會做過分的要求,知道嗎?這其實就是距離。我懂了,可惜今天才懂。若妳不講理的要求我什麼,才是真正的親近。荼蘼,妳為我擋過掌,所以妳不欠我什麼。”" U, M' ?1 W; C, g% A- T

1 b' H3 s& C: I+ O, W2 y    他說著就踰矩的輕撫她的頭髮,隨後手停住。她很心慌,只有……逃也似的跑了。她知道感情事不能勉強,但她就是感到抱歉,恨不能為了韓無畏付出些什麼,才能彌補心中虧欠。可為什麼,卻仍然是他在付出……$ W$ A- {5 M, C% K' f/ j

- j) l& v/ s# m& @4 n    和外祖父又聊了會兒,春荼蘼就回到自己的院子去。晚飯才過,宮裡有人秘密前來,說皇上召她入宮。這個時候去,明顯是要避人耳目。而居然,是高公公親自來接她。: P# h7 U* @  [; j' K6 ^' ]1 ~3 U  x

/ ~; a! _  G- O) Z$ U    “春小姐,您手裡拿的這是……”坐在馬車裡,悄悄進入皇城的時候,高公公盯著春荼蘼手裡的小匣子問。' P/ _# Q* K. m" i5 y' G" U0 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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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是送給皇上看的。”春荼蘼想了想,很認真地說,“但是暫時不能給您看,因為是很秘密的東西。見了皇上的面兒,若皇上點頭,您才可以打開。”% C. B: {! `  @

! }3 u* q) D' c    高公公有如完美面具一樣微笑的臉上,有了一絲裂紋。宮外的人去見駕,是不能隨便帶著東西的,縱然要帶,也得經過嚴格的檢查。但春六小姐身份不一樣,是白相的孫女,得皇上看中,又從來不故弄玄虛,他可不敢不聽這位小祖宗的話,不然真的有可能吃不了、兜著走。想來這位必不會害皇上的,他就違例一次也沒什麼關係。  @! N2 D$ R0 y

7 U: g; u$ m0 E, f    一路再無話,很快到了御書房。韓謀還在批閱奏章,見了春荼蘼,就把書桌上堆著的摺子往旁邊一推,身子後倚,長長吁了口氣,似乎非常疲倦。明亮的燭光下,美大叔面如美玉,五官俊帥,卻眼下發青,很有些滄桑感,害得春荼蘼有瞬間不想打擾他,別再給他增添煩惱了。! {+ L) U. i- P$ n, 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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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手裡拿的什麼東西?”看到下面跪著的小姑娘,手裡抱著個匣子,韓謀不禁好奇。一邊問,一邊伸手接過高公公遞上來的茶,並示意他把春荼蘼扶起來。) K4 L( N3 X0 s+ s& P

  b8 Q6 n0 }9 O1 P: J1 l    “奴婢不知。”高公公回答的畢恭畢敬,“春六小姐說了,只能給皇上一個人看。”" N4 x% [" {& {  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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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這麼神秘?呈上來。”& Z: M4 H! s7 ?/ ]% p- b

& Y# @: t. [3 U6 ?! X    春荼蘼聞言,不等高公公上來拿,自己就站起來,把匣子擺在御書案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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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韓謀更加好奇,想春荼蘼求見,必然是為了阿蘇瑞的事情,現在又呈上秘密的東西,難道是與那件事有關?7 _) f  `) t* B& @4 b' 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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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2 G3 v& B, t9 m; R- Y$ r1 R( x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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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…………66有話要說……………3 B9 k& S9 ?1 M2 i

% [! b8 ^1 M" S- D5 d" ~2 ]) V    今天的第一更。9 p6 K6 b  ]3 x9 x

6 e$ L9 u0 {1 a. T0 F$ T# b    第二更是晚上八點多。( n% C; C9 H6 p0 q6 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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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謝謝支持。' @/ q( z, G4 w3 ^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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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樓主| 發表於 2013-7-21 23:13:35 | 顯示全部樓層
第四卷 絕世風華 第二十八章 皇上,您老倒是說句話!2 f, ^5 D3 d! T# \3 R! c. J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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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想著,右手端著茶盞,左手就撥開盒蓋。他從不魯莽,殺伐決斷往往一念之間,所以也不會過分小心謹慎,此時自然更不會認為春荼蘼會害他,所以高公公還沒開口攔,他就已經動手。) ?+ c" ^6 t3 [0 y) R7 w6 {

! X, U/ x+ ]2 d8 z    可當了看清盒子裡的東西,他的右手就突地一抖,整盞茶都灑在 龍袍上。可他顧不得熱燙,白著臉色,驟然望向春荼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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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p, L+ z. j: J9 X; b    “這東西,妳是從哪兒得的?”他問,瞬間的目光竟然駭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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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x$ G5 o3 Q% E# }) U* P7 W+ [: U    高公公嚇了一跳,連忙上前,幫韓謀擦拭濕了的手和衣襟。可他才上前,韓謀幾乎下意識的揮手擋開,同時一手啪的合上盒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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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v% e" y6 R5 f    高公公沒提防,連退數步,趔趄得差點摔了個跟頭。這時候他心驚肉跳,暗道幸好剛才沒有堅持檢查那個盒子。皇上向來沉著,從前和突厥大軍對抗的危急時刻,奪嫡的關鍵時刻,哪怕是生死存死的一線之間時,也沒有這樣過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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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白相家的六丫頭好本事,居然讓皇上失態到如此地步!. m0 ~, w! }" _7 P3 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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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春荼蘼料到皇上會有大反應,但沒想到反應這麼大,心裡也有點打鼓。天牢重地,要提防隔牆有耳,她向來謹慎多疑,所以秘密得說,但天大的秘密,並且與案件沒有關聯的 ,還是少問為妙。再者,因為是情人關係,她和夜叉似有心電感應,她很清楚的感覺到夜叉不願意提起與這把寶貝小弓箭有關的事,所以她不問。8 O( k1 [9 D. O3 F% d: j3 o

! S7 ]' n: @' e! e  y* a    她是來自現代的靈魂,最注重私人空間,很明白就算是心心相印的情人,也要保護對方的隱私。夜叉想說的時候,自然會告訴她,她從不認為他不坦白,就是對愛情的不忠。6 d' a. e2 ^/ Z% z( p1 X. f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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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但她不是沒有猜測,因為這把小弓箭材質難得。機括精緻以極,巧奪天工,上面鑲嵌的綠色有黑暈的寶石是奇珍,絕對非尋常的寶物,但從其造型和上面刻的符文來看,應該不是中土之物。那麼韓謀為什麼識得?這又和夜叉有什麼關係?當初夜叉把這個寶貝送給她,似乎把命運交到她手上……' ]5 V, T  j. \

' i8 E8 M( e0 Z0 A5 g  u    “皇上,是阿蘇瑞給我。讓我轉交皇上的。”春荼蘼大膽走到御書案前,以極低的,只有韓謀聽得到的聲音說,但絕口不提這本來是夜叉送給她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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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阿蘇瑞?”韓謀極力克制,可臉色卻更白,反而眼睛中閃爍著莫名的光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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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z* G1 b3 B6 y    “是。”春荼蘼不禁聲音更小,心裡發毛,果然龍威不是常人能承受的,“他告訴了我一個地方,我偷偷去取來的。他說……他說皇上看了這個。就會允許他上公堂來解決生死。”越到後來,聲音越小。最後幾如蚊蚋,可她感覺到,皇上連呼吸都摒住了。  W" d0 p( x- p

# J/ _4 }+ ^! H( F; @, u. E; z    什麼情況?什麼情況啊?皇上,您老倒是說句話!上公堂,鬥權貴時她沒怕過,現在卻真的心裡發緊,主要氣氛太詭異了啊。偷眼看旁邊。高公公都額頭見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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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好半天,就在春荼蘼覺得心裡那根弦快崩斷了的時候,韓謀終於輕吁一口氣。臉色恢復了正常,聲音軟軟,也可以說是無力的對春荼蘼說,“朕知道了,妳先回家。這兩天,哪兒也不許去,給朕在家好好待著。大唐律……沒事多看幾遍,業,精於勤而荒於疏。”% y- z5 b' h4 O( F

. O# V/ Y1 a- G. Z1 g/ G! y    “是。”春荼蘼覺得僵硬的身體終於柔軟了些。0 e4 G- o& S/ _( b

+ U% g" e- L9 q0 K! d7 G    但,她鬼使神差的又加了一句廢話,“皇上請保重龍體。”# c$ I" r* j, ]" k

5 P: l6 a. K% [    而正當她要退下時,她感覺皇上也是鬼使神差的說了句廢話,“妳好好的,朕不會虧待妳。”) M. X3 u7 t  w% o" ]% U

- r% l( e) w* i; U: ]1 W8 w    誒?這算什麼?金口玉言的保證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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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F! [1 f9 g  L) w! w' p    春荼蘼混亂了,卻不敢多想,趕緊下去了。回去的路上,她有點琢磨過味兒了。看來,夜叉沒說錯,那寶貝小弓箭一送上去,皇上就突然有了傾向性啊。讓她熟悉律法,意思就是決定以律法解決外籍通緝犯的處理問題了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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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到這個時候,她無比想念現代的外交豁免權。不過可惜,就算古代有這個,大唐和突厥也不算是有正常邦交的國家。而且對夜叉來說,怕的就是被豁免回去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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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r! p: m2 ~4 ~+ u. Q" y; C    她一路胡思亂想的回家,之後向白敬遠詳細報告面聖的情形。祖孫二人自從相見以來,還從來沒有這麼親密和默契過,使得白敬遠高興不已。, ], T/ f: S* A& A7 b2 q0 N# \  A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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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好好教養女兒、孫女,嫁到權貴之家聯姻,或者送到宮裡去媚上,都是最下等的方法,像他這種骨子裡讀書人根本不屑。如他這般,有個外孫女,不,是孫女能為皇上辦事,為家族爭光,才是上等的手段。當然,這是他命好,別人家可沒有這樣如珠如寶的女孩兒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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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k  m* E: Q6 s* L0 ?( ?! ?    且不說白敬遠老懷大慰,只說御書房內的韓謀在春荼蘼走後還在呆坐,嚇得高公公大氣兒也不敢出。就這麼過了約一炷香的時間,韓謀突然動了動身子,把盒子再度打開,拿出那把拆散的小弓箭,而後一根根連起。開始,手法還很生澀,但很快就熟練之極。當弓箭成形,他撫摸著上面的綠色寶石和符文,臉上帶了些追憶之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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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c8 L; L9 O% N* h    高公公偷眼看去,就又是嚇了一跳。這不是……這不是當年皇上還年紀輕時,在西域……, }) v+ p$ F3 c" 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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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他心裡掀起驚濤駭浪,不敢想下去了。' c' t# p1 L/ C+ A- 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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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韓謀卻似無意地問,“當年,朕要得到它,只是因為這塊寶石,還有它的寓意:射日天下弓,得之得天下。今日,可不就實現了預言嗎?但不知那是朕的福氣,還是得了它的緣故。”4 G  ~2 g4 ~, v2 K5 |: b( W* [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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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高公公死死低著頭,不敢回答。; A: F" f$ J' O& }/ 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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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韓謀卻苦笑,“其實不過是少年心性罷了,哪有那麼神奇。自己的命運,可不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裡,寄希望於虛無縹緲的東西,還不如自己拚命一搏。”, M% y& f& h8 I1 u. M3 {2 f4 w

( Z2 x1 j3 r+ a$ ^) }2 N    “老奴說句僭越的……”皇上說了兩句話,他若再不開口就不行了,於是高公公硬著頭皮說,“皇上在少年時,也真是囂張胡鬧過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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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R. m- ^, ?  o1 `/ U- k0 o    韓謀聞言,又是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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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高公公暗鬆口氣,知道皇上心情並不是惡劣,而是激盪。他的話正說在皇上心坎上,所以並沒有惹惱皇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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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正想著。韓謀抬起眼來又問,“那個突厥王子阿蘇瑞,你可見過?多大年紀了?長得……是什麼樣子?”7 L6 [* M0 K, u0 ^( d6 z. 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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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老奴不知。”高公公老實回答,“不然,老奴這就去打聽打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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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U$ X( f* M( V/ T, V) U# W    “不用。”韓謀擺手,果斷的道,“天牢目前是無畏那小子看管,你馬上去找他。讓他安排好,今天再晚些時候,朕要親自去天牢。除了朕,還有你和他之外,不許任何人知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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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皇上!”高公公猛然抬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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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S- t# `1 P* l- l$ X    他本想勸說,監牢是不吉之地,身為九五之尊,天下之主,不應該輕易到那種污穢骯髒的地方去。但他忽然意識到皇上歷來說一不二,再看那神色。明顯是打定了主意的。而且,若把人犯提到皇宮之內。只怕危險更大。; C9 ]- j' m8 Z- z# 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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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於是,臨時改口道,“皇上還沒用晚膳,不如老奴安排一下,然後就去辦事。皇上邊吃邊等,到底龍體為重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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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韓謀嗯了聲。) T# [6 z5 c# U- U- ?

* ^6 `: C4 @/ b    正當高公公小跑著去傳膳辦事時,他又吩咐道。“你找些得信任的人,立即到宮外去,帶幾個要救他們王子的突厥人來。記著。一定要隨意抓,要互不相識的,只要知道狼神之子的傳說就行。”隨意抓,之後多問幾個人,被騙的可能性就小,“蒙上眼睛,綁好了帶到上回關影子的冷宮去。朕登基多年,詳細研究過突厥的各項事物,包括權利的更替,各大部落之間的立場和利益關係。可偏偏,就沒注意過什麼狼神之子的事!這是連市井小民都知道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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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o  L- S( D( b9 ]+ d! B; s. ~; t    “皇上日理萬機,關注的都是國策軍政,這種民間傳說,本就不足為信,愚民才會堅信不疑。下面的人就覺得無意義,就沒報給過皇上知道。”高公公說得公允。6 ?+ f- H& ], ~- n& s2 H9 d) 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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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每個人的精力有限,只做好自己份內的就行,哪可能事事瞭然於胸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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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M3 Z- b5 r6 r. _4 l    韓謀想想也對,但就是覺得若早些知道狼神之子的傳說,靠推測也會得知真相,自然不會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,很有一種無奈和啼笑皆非的感覺。只是,他必須親自去證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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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L& N. O1 G+ Y3 F    “下去辦事吧。”他心情複雜地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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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u! \7 [6 k0 o$ j* H    春荼蘼並不知道這天半夜裡,天牢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。她只是心中驚疑不定,直到第二天白敬遠下朝,對她說,皇上力排眾議,已經定了依大唐律法來判定阿蘇瑞的處置問題。. t/ P* r& \* n) Z: A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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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當時,杜喬還反對,說要看突厥那邊的反應,而其他朝臣還再看風向,沒一個人肯出來附議皇上。”白敬遠說,“祖父就立即上奏道:這是我大唐的國土,皇上是我大唐的主宰,為什麼要看別的人反應行事?國既有國法,為何不能以法治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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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{8 t6 k; l/ Q5 @6 h2 H3 g% `$ Z# J    杜喬是杜衡的兒子,杜東辰和杜含玉的父親。雖然杜府被削爵士,他的官位還在,正經的一品大員,朝堂重臣呢。/ t0 g/ V, W8 L( h: r

; M* f0 a& x/ b! _" m' J    “祖父說得好啊。”因為事情終於走到她熟悉的軌道上來,春荼蘼很高興,大拍外祖父的馬屁。3 G# c# ~0 n3 }( H1 \) w! q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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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白敬遠心情貌似也不錯,微笑道,“只怕有人會說祖父是讒臣呢,一世英名啊。”" O9 [/ F6 Y' |1 q0 O& 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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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j; N/ |. h8 ?+ y' O! B6 k( a    …………66有話要說………1 u% J, L' F  t1 t9 j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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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雙更求粉紅!!!! h/ O8 _! r) v# Z. H3 f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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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看到書評區,大家大量猜測夜叉和韓謀有父子關係。到底是不是涅?儘管答案呼之欲出,但現在還不能揭,因為後面有個極好玩搞笑的情節,才會正式揭開。期待吧。嘎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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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樓主| 發表於 2013-7-22 12:01:17 | 顯示全部樓層
第四卷 絕世風華 第二十九章 有罪辯護0 y# w% t3 |8 A1 c$ G

5 d5 _6 B) V# ^    “那是那些人目光短淺,是井底之蛙。”春荼蘼對依法治國的信念很堅定,“時間是檢驗一切的真理!再過幾年,十幾年,天下人都會明白,皇上要以法治國,祖父力挺皇上,真是一對千古難尋的名君名臣。”5 o! l: z' {7 P9 y$ O: n

; W# f' d: G, M- F" Y! L: o    說到底,外祖父雖然一心籌謀著家族利益,為此不惜傷害了妻子兒女,又利用她,但她得承認,他是個忠臣。忠於大唐,忠於皇上,有讀書人濟世救人的思想。他的謀劃、取利,是建立在忠誠的基礎上,而且有分寸,知進退,不貪婪。所以,皇上這麼信任外祖父,白家也沒有在皇上要打壓的士族名單上。也因此,她是幸運的。若她是大奸臣之孫輩,為了保護自己的爹和娘,豈不是要做盡壞事、為虎作倀、重回上一世在現代的幫兇惡人境地?不能追求正義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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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而她這話,逗得白敬遠哈哈笑,心裡那些事關名聲的小小糾結,也立即煙消雲散了,“妳這個丫頭,常常冒出驚人之語。時間是檢驗一切的真理,這話說得多好。以後上朝,可以拿這句話出來,壓死那些腐朽的陳詞濫調。”說完,話題一轉,“這下子遂了妳的意,下面就要看妳的本事了。可是祖父想來想去,也不知這個案子妳要如何打贏?明明,這是個死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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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I+ k$ ~' f9 ?  Z    “這一次,孫女要做有罪辯護!”春荼蘼拋出心中的大計。6 }5 j& T" S$ m( G6 v# 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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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白敬遠非常意外,因為在正常的人眼裡,打官司,可不就是自己冤枉,要還個清白嗎?怎麼荼蘼這丫頭,又出怪招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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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Y, ?$ W$ E" I    其實不是怪招,是古代人法律意識還沒有達到而已。. w+ J! J" l7 b7 f! h* W* i+ @" b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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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看到外祖父疑惑的神情,春荼蘼耐心解釋,“打官司。上公堂,所尋求的結果一定要建立在事實的基礎上,不管是好是壞,不管什麼事實都可以。不然,就像空中樓閣,很容易被聰明的對方利用,最後被打趴下,毫無還手之力。不但擺脫不了困境,反而越陷越深。而這件案子的事實是,阿蘇瑞是西突厥的王弟,是傳說中的狼神之子,也確實是偷偷潛入長安,還偽造了假的身份。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實,很容易被對方掌握,就算我能口吐蓮花,也否認不了。”; x) M7 I; K- s) s. l. O

4 n$ |  s- |( c/ _5 x4 q, X. y    “對方?”白敬遠反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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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h2 U5 ~7 ]8 I, |5 |    “杜家啊。”春荼蘼攤開手,“就算他們自己不出面。也會請有名的狀師上公堂,一定給夜叉定個死罪。或者別的什麼吧?總之,不會直接釋放的。這種和祖父你別苗頭的事,何況他們又這麼恨我,怎麼會放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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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白敬遠聽到這些,眼神就是一暗。: e. k3 H# U$ v2 n7 _6 T

, I5 |! ?2 q9 L; O    他的兩個小女兒和三房的嫡孫女收留了杜含玉住了些日子的事,他已經知道了。雖然荼蘼沒說這和夜叉的被捕有關,但他能猜出一二。為此。他已經震怒了一回,暫時禁了那三個丫頭的足,並叫來二兒子白世林和妾室歐陽。狠狠罵了一頓。* Z1 y5 I+ y' Y  `! \% f6 |

  B3 w( P, e" s% T9 \    管理後宅的,到底是兒媳,他不好插嘴,但兒子回去必會管教妻子。就算三子不在,二兒媳也會把火往三兒媳身上撒一撒。至於歐陽氏,是個乖覺的,自會回去教訓兩個庶女。先前他倒是知道白府的女眷不喜荼蘼,但他一直認為是自己太過寵愛荼蘼的緣故。他有意如此,因為想要荼蘼在這個家裡,只能依靠他,那樣爺倆會親密起來。只是他沒想到葛氏和黃氏,還有那幾個小輩愚蠢到這個地步!只知道爭寵奪利,完全不顧自家大局,居然引狼入室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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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e( j' `  S0 o5 e* m& i    懲罰,是他的表態。後宅的那幾個指望不上就算了,至少得會看他的眼色,不敢惹事。% y- n: `! I0 @3 f, 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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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可是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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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妳說直接釋放?妳想要這個結果?”他捕捉到這幾個關鍵字,驚訝,“妳剛才還說做有罪辯護。”要怎麼做?他實在是想不透。這外孫女,腦子裡轉的是什麼主意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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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祖父,有罪,一定會受到懲罰,但未必會受到刑罰。”一字之差,內容可差別大了,“咱們《大唐律》中不是有八議減等的條款?”杜衡個老傢伙,不就是從輕處罰的受益者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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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白敬遠眼睛一亮。' k# q# R* Z4 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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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其實《大唐律》中,有很多接近現代人權類的條款,比如針對懷孕或者哺乳期的婦女,比如對共同犯罪中的脅從犯,或者被強迫犯罪的。比如,未成年的孩子。就算是殺人,對因為義憤殺人或者仇殺,也相對寬容。& M. N$ T( y& f7 h( 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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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但,那個八議的內容,卻是對特權階級的保護。春荼蘼很反感這些,但她也知道古代人自有侷限性,文明程度不可能與現代相比。可在這個案子上,八議卻能成為她的武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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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其實,律法沒有好壞,就像金錢沒有好壞,端得要看運用者是誰,目的是什麼?於是就有了正義和邪惡之分。' o7 V$ _, o7 g" 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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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祖父可能不熟悉律條,要知道那八議中,本來就有他國貴族犯法,因為身份被減等的內容。”春荼蘼繼續道,“所以,在罪名無可回避,有可能被別人死抓不放的情況下,直接做有罪辯護,承認自己犯法,然後利用法律的條款和內容,爭取最輕的處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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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可是,那只能減一等啊,不能讓阿蘇瑞立即獲得自由。”白敬遠雖然知道外孫女辯護的大方向,但還有更深的疑惑,“妳知道,他不能長期待在大唐的天牢裡。那他會成為皇上的軟肋,今後太多人、包括突厥人都有文章可做,皇上不可能只盯著這件事。稍有閃失,皇上的面子往哪擱,還要承擔責任。”% r4 `1 _" y9 @( z* I: U" {

' N+ M( D3 M* |& J8 Z( B/ e, c5 {    “我明白。”春荼蘼點頭,“皇上一直所求,就是‘名正言順’四個字。現在正是四海歸心的關鍵時刻,皇上的名聲和行事,不能有任何損害。”# C9 y% p3 o" Q0 C; r8 j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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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那妳到底要怎樣甩掉這件燙手的事?”白敬完輕輕皺眉,“而且他是狼眼殺手組織頭目的事實,必定成為這個案子的死穴。既然是杜家要跟我們白家打對頭,要逼迫皇上承認杜家的重要性,這件事絕對會被擺在檯面上。妳,怎麼破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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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E4 ^  x/ c, C$ L    春荼蘼一笑,因為“怎麼破”這種話,外祖父是跟她學的,如今說得可順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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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s+ h% `6 k3 f9 n% M    “祖父。我會順勢而為。”春荼蘼老實地說,“我其實沒有把握,可是想來想去,這卻是唯一的辦法。我也知道,阿蘇瑞曾經殺過大唐官員的過去,勢必被杜家揭出來。但如今之局,也只有先置之死地而後生。”2 c1 K3 k, {- G- ^6 J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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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怎麼個死中求生法?”2 M; m4 f- ^. t1 ~2 B

0 F$ C- E7 |2 \& [, v    “阿蘇瑞也好,狼眼殺手團也好。說白了,也不過是生意人,賺的是錢,取的是命。從律法上來說,他們不是造意者,而是執行者。雖然有罪,可也仍然會減等。”# C3 @7 J; B' ~- d; L1 X3 [9 b

' B$ a0 v% }4 b' a4 o    “只減一等。”白敬遠提醒外孫女。加上八議中的條款,也才兩等啊。9 B  \9 V; j+ E; D. T& U

* @/ I) y* s9 B( }, J* b% Q# T    大唐的刑罰只有五種,笞打、徒刑、流刑、絞、斬。最高的,也不過斬首而已。因為會造成肢體殘缺,而古代人重視屍體。所以這最重的刑罰。什麼凌遲、車裂,大唐都沒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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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F4 |7 {; P- O) O8 ?: O0 P+ B4 E    但殺害官員,是斬首之罪,減一等是絞刑,兩等也得流刑啊。重要的是,流刑特別容易做手腳,若死在半路或者流放地。以阿蘇瑞的身份而言,仍然會丟皇上的臉!會讓突厥百姓因為失了狼神之子而同仇敵愾,恨大唐入骨。會讓現任突厥王失了隱憂和牽制。團結一切和大唐作對。這些,都不是皇上要看到的。可皇上總不能派軍隊押送和保護吧?而且流放地的選擇也大有學問和蹊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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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[. H6 d+ q' `0 s1 G( P    “祖父別忘記‘將功折罪’四個字。”春荼蘼的手指無意識的敲了敲了桌子,“大唐的官員為什麼會被殺?自然是有人幕後策劃,其原因也無外乎爭權奪利。這些人,為了一己之私不惜僱兇殺人,實為可惡。而被殺者若為高官,就證明其中涉及的利益,極可能關係到國家大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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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|9 t2 @- e3 [/ J" o# M    “妳要揭出從前的大案!”白敬遠終於明白了,心中恍惚著一種情緒,說不出是興奮,還是隱約有些害怕。* M! P& e8 U6 q1 u' w+ {% V* u+ j" v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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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是的,他居然害怕了。因為荼蘼這樣做,會牽動很多利益集團。說不定,就是翻天覆地的大事!會有大人物落馬。那些人,為什麼要惹他家小荼蘼呢?那後果,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可怕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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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d" @5 h6 Z7 G8 v: Z1 y; `    “對啊。”春荼蘼倒是一臉無所謂,“這些國之蛀蟲本來就應該伏法,卻讓他們避開了。但天網恢恢,疏而不漏,出來混,總是要還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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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K- {# M4 M/ A) P, i0 l% e    “妳想揭哪個案子?”白敬遠情不自禁的湊過來些,問。向來儒雅高貴、是為士林楷模的老人,此時竟然有一點點八卦的樣子,真的很顛覆以往形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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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春荼蘼忍住笑,搖頭道,“我得問過阿蘇瑞才行,我哪知道他都做過哪些大案。但我的策略要保密,除了您,就只能給皇上知道,不然對方得了準備,就達不到效果了。如果阿蘇瑞坦白所做過的大案,我再把那些案件翻過來,讓真相大白於天下,阿蘇瑞就是有功的。而且是對大唐有大功,大到為大唐清除了敗類,為死者正名,還人間公道。這樣下來,依《大唐律》來看,他至少能減等到徒刑。之後,我再根據形勢,看當時的條件,為他爭取到當堂釋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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